只是此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众人都是眼睛看着张贲,都这样看着,他们心中一团火烧的厉害,心脏嘭嘭嘭地乱跳,响的厉害,就像是一面牛皮大鼓,哦不,是犀牛皮的战鼓,就这样轰隆轰隆地敲打起来,似乎需要的就是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就在张贲的手里。
“涂帆息跟咱们没有大交情。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没在一个大铁锅里吃过同一个饭勺的饭菜,也没在一个澡堂子里搓过澡,但是兄弟们,咱得凭良心办事。不论如何,人家冒死一搏,入了缅甸,重重关卡能够进入仰光那块地方,风险多大,不用我们用脑子想,用屁股想,也不会不知道是如何艰难。可是涂帆息这小子有皱眉头吗来的时候他问我:当家的,我能入陷阵营吗我说可以。活着回来就可以。那么,弟兄们,你们说说,陷阵陷阵,他涂帆息既然已经做到了陷阵,我们这群在后面巴望着这堆纸片的爷们儿,难道就缩卵不前了吗我觉得这是不行的。”
张贲双目扫过,马克嘿了一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嘴里多了一根雪茄,咬在了牙齿之间,眯着眼睛,不猛吸,也不猛吐烟圈,周遭的人都是或多或少抽着烟,听着张贲说话。
“你们担心我张贲的性命,这真是笑话了。你们倒是想想看,我张某人,自从成名以来,哪天把性命放在身上家国不可归,谁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石老头说,我们要做一代人,什么是一代人一代人,就是死了活了都要为一个目标拼死一搏,老话说的好,好死万万年,不死卵朝天。我张贲过去可以不把性命当回事儿,现在和将来依然是这样的。我的命不比谁金贵”
他话说完,马克眯着眼睛只问一句话:“你是非去不可”
“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这么做。”
张贲肃然看着马克,马克点点头,笑了笑,有些勉强,这巨汉将雪茄烟拿捏在了手指之间,然后用拇指和食指用力将这雪茄烟头往烟灰缸里捻,半晌,他抬头从鼻孔中喷出两道浓烟,然后沉声道:“算老子一个。”
周围众人群情涌动,正待呼号,马克突然大手一举,制止他们发话:“你们这群水平不到家的,就不用瞎掺合了,此事就我和兄弟两人去吧,你们这些狗崽子,去了也只是添乱罢了。”
“不行怎么可以让你们两人冒险疯了”
陈明亮突然一拍桌子,猛地圆瞪着双眼站了起来,看着马克和张贲:“绝对不行当家的,事事疯狂不是不可以,可是总得有个限度,我知道当家的生猛无比,但是那是虎穴龙潭,你去了,面对的不是十个八个大头兵,也不是什么头两百的精锐,而是数以万计的军队,再加上献袈裟节的气氛,警戒的兵力重重,你们没有机会”
“有机会”
突然一声大吼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有机会的”
这声音又斩钉截铁地喊了起来。
众人环顾四周,没看到人,等有人唤了一声,才看到,那长桌正前方,竟然跪着一人。
天璇星周万颂。
呆傻蠢笨的周万颂嘴唇有些哆嗦:“有机会的”
他猛然抬了头起来,喉头耸动,他能够感觉到周围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是周万颂还是嘴唇发白身体哆嗦,眼神有些执拗地看着张贲,道:“东家,有机会的。”
“你起来说话。”
张贲微微皱眉,看着周万颂。
“不东家”
砰
“给老子起来”
张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了出来,那声音如虎吼一般,将大厅内虎贲节堂的牌匾都差点震下来,那些新来的小兵达子这时候才知道传言非虚,他们的总大将,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大嗓门,就不是寻常人有的。
周万颂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双手垂下,惴惴不安地低着头,丝毫没有往日里的呆傻蠢笨的形象,张贲看他站了起来,才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你说话吧。”
石觉星眼神复杂地看着周万颂,他手中的拂尘干净的有些离谱,因为静电的缘故,都在那里打着飘,他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都没有算到张贲竟然会亲自出马。
石老头是个老神棍不差,他给人算命也没差过多少,他算了一卦,涂帆息得死,但是他没算对的是,整个同盟军上下,能够有可能将涂帆息从重重警卫中救出来的人,只有张贲,而张贲是总大将,不得擅自妄动,可是张贲却决定前往仰光。
一切都不在算计之中。
他终于明白尚和心当初是何等的心思,这种人,又怎么可能通过手段来算计得了的
不可思议,也是不可想象。
“东家,请救涂师弟拜拜托了周某周某愿为东家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求东家将周某脑子发热的师弟救出来。”
周万颂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呆傻蠢笨的模样,他不仅不傻,还正常的很,何止是正常,还聪明的很。
“万颂。”
这时候,竟然是石觉星开了口,老神棍眼神微微地收缩,看着他,轻声道:“你这样做,不觉得自私吗”
周万颂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没有抬头去看老神棍,只是低下头,然后整个人,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口中大声道:“东家,献袈裟节,那仰光人多人杂,人来人往,只要能够制造混乱,就有机会插手,舍得拉成千上万仰光之民死,就能将涂师弟救出来,东家的实力有目共睹,莫说是制造动乱,便是将仰光闹个底朝天,又有何难更何况,仰光是个五百万人口的大城,献袈裟节当天,起码有三十万众东家震怒,血流何止成河只要”
“住口”
石觉星整个人都快气疯,猛地站起来,他养气多年,这时候竟然是脸色苍白,手中的拂尘猛地砸了出去,径自中了周万颂的额头,噗的一声,将周万颂的头皮就擦掉一块,那拂尘,竟然是这样的沉,这样的利。
满头是血,但是这天璇星周万颂却是依然鞠躬在那里,停顿了一下,道:“东家您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