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见薛云脸上泪痕未干,又一脸凄苦说要叫自己奶奶,竟扑哧一声笑了:“好啊好啊你快叫,叫三声奶奶我就饶你”
薛云道:“我奶奶都八十九岁了,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哪有你这么漂亮你这么漂亮,就像我姑姑一样,我叫你三声姑姑好不好”
那姑娘听到薛云赞自己漂亮,不由心花怒放,摸着自己的脸蛋儿道:“你姑姑漂亮吗”
“嗯”薛云应道,自己都感觉很难为情:“我姑姑漂亮,但没你漂亮,只是只是我姑姑”薛云说到这里,竟说不下去了,苦闷着脸。
那姑娘大急道:“快说呀,你别哭,你快说你姑姑怎么了”她把刀从薛云脖子上收回,双手摇着薛云。
薛云心道:“原来她心地并不坏,只是有人疼,没人好好管教,像自己一样,脾气古怪而已。”想到这里,想捉弄的心反倒淡了。继续道:“只是我姑姑功夫没你这么好,我姑父又常欺负她,还常打她,要是她有你这么俊的功夫那就好了,就不会被我姑父打了,前次前次,我姑父把她脸都划破了还打我,我就自己逃了出来”
薛云转过身去,假意哭了起来。
那姑娘大惊,“啊”的叫了起来,仗义道:“别哭了,你姑父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薛云偷偷看她,不像装假,心里偷偷笑了,假意悲伤道:“所以你不要做我姑姑,还是还是做做做什么好呢”薛云坐在地上,挠着后脑勺,低着头,一脸认真。
那姑娘看薛云可怜,气也消了,低声询问道:“那你说做什么好”
薛云半抬着头,害怕道:“我怕你又把刀架在我脖子,要砍我脑袋,比我姑父还凶,不敢说”
那姑娘哼了一声,怒道:“不说就算了,谁稀罕”竟挨着薛云坐下。
薛云问道:“你说你爹和娘在虎丘,你怎不去找他”
张小兰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又要哭了,揉着眼道:“是我爹爹不许,他说那地方凶险,他也不敢轻进,要我独自一人回去,在小镇等他,他找到娘后就自会回小镇找我”
突然又用手猛力扯着地上青草,生气道:“都是因为薛霸天薛霸天薛霸天”她边扯草边咒骂,仿佛那草就是薛霸天本人一样,早被她杀了无数次。
在小镇薛云就疑惑,自己父母从没提到过这些事,以至于到了前几天,自己如果不是碰到了鸳鸯刀夫妇,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和自己薛家关联任大。虽然自己能把前因后果猜出大半,但仍寻根问底道:“薛霸天薛霸天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哪知张小兰竟呜呜的哭了,伏在薛云肩头,脆弱之极:“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没有他我娘也不会不爱我们,不要我们了,我爹爹常不敢说我娘,怕我娘,可不说,我娘也生气,就自己提薛霸天,一提就就”后面竟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幽幽咽咽哭的凄惨。
薛云想起自己爹爹惨死,全家被杀,也不由陪着她伤心的哭了起来。
两个人,彼此依靠着,越哭越厉害
张小兰擦干眼泪,问道:“你怎么也哭了”看到薛云比自己哭的还厉害,又扑哧一声笑了,恰似梨花带雨,薛云怔怔的看着她,竟忘了哭。
那女孩怒极,又害羞道:“你哭就哭,看我干什么”
薛云陪她哭,让她心生好感,又见薛云眉清目秀,也不由害羞,脸便红了。
薛云心想,张小兰虽凶一点,可就像山里的野花,是漂亮得自然,毫不加修饰的那种;不像王含花,王含花娇贵,需要精心呵护,不然就会凋谢。他不知不觉就拿张小兰和王含花比。
王含花是他的未婚妻,俩人有一段时间常在一起,故印象特别深刻;两人在一起的那些天,他常让着王含花,因为他喜欢看王含花笑得样子,不喜欢她生气。可张小兰恰恰相反,他觉得张小兰生起气来最好看。可想想又不对,张小兰哭起来才好看。那就更不对了,她刚才笑才是最最好看的。
薛云抬头,恰看到张小兰脸上犹有数滴泪痕,挂在红扑扑腮边,下面两小酒窝,微嘟着嘴,正痴痴的望着自己。
薛云迎着她的目光,心像小鹿一样,想移开目光,竟移不开,两人就那么痴痴的对视着
四十虎丘惊变 突然,“啪”的一声,薛云脸上重重的被掴了一掌。薛云脸上一痛,用手捂住痛处大声道:“你干什么打我”
“谁叫你看我的”张小兰横蛮不讲理,指着他道。
“你你也看我你不看我怎知道我看你”薛云也生气了,可看到张小兰那双忽闪忽闪灵动的大眼睛,就像是镶嵌在夜空里的两颗黑宝石,虽挨打,人倒却笑了。
张小兰气极了:“你你你还笑”后面竟说不出话来,伏在地上又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薛云手足无措,道:“呃呃你怎么又哭了,我看你样子凶巴巴的好笑”
“谁凶巴巴的是你,你你欺负我,我爹娘不要我了,你也来欺负我”张小兰哭的更厉害了,用手使劲儿扯着草。
薛云用手拍着她肩,柔声道:“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我陪你去找你爹和娘”
“真的吗”张小兰猛然转过身来,抬起那张弹指可破的粉脸,上面泪痕犹存,尤比花俏:“你不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