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从州衙探听消息的公差一回来我就动了这心思,甘鸿宇是国子监出身,孔在国子监呆的时间可也不短,两人之间八成有师生之谊”,孔一脸的笑,“只因此事不能确定,加之孔那脾性我也没把握就一定能请动他来,所以这事就没跟你说,原也只是抱着试试地心思,没想到接信之后他却当即就来了,还就有这么巧的,刚到县衙就听说甘鸿宇也到了。天意,天意呀”。
闻言,唐成伸手拍了拍杨缴的肩膀,“多谢了”。
“何需如此”,杨缴摇头笑笑后探头过去看了看紧闭着的公事房,“有孔在,此事就尽可放心了,要论在国子监士子中地声威,就连当今祭酒也比不得孔,甘鸿宇遇见他正好是一物降一物”。
“其实这甘鸿宇人倒是不坏,要说他今天来也是好意。就是性子太执拗了些,容不得人多说话解释”。
“你两人都是脾性硬的,碰到一起怕是好不到那儿去,刚才吵起来了吧”。
闻言,唐成笑了,“是啊,吵地还厉害”。
两人在外边说话边等,大约三柱香功夫后,公事房门打开,孔与甘鸿宇从里面走了出来。
唐成迎上去的同时,一并发出了前往龙门客栈的邀请,在他想来孔八成是不会答应的,却没料到结果迥然相反,老夫子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了。
龙门客栈的雅阁中,唐成殷勤劝饮之余借着闲话地方式将州衙赈粮发放及龙门县衙修造梯田的构想与过程备细解说了一遍,甘鸿宇虽没说什么多余地话,却实实在在向唐成邀饮了三盏。
此后便是只谈诗文词赋,直到此时甘鸿宇才恍然得知近两年来哄传天下的诸多名篇佳作竟是出自眼前这个龙门县令之手,很是赞叹了几句,听地唐成甚是惭愧,坚拒了他即席赋诗的说辞,一时之间雅阁中地气氛其乐融融,直到兴尽而散。
当晚,唐成便安排孔主仆住在龙门客栈,孔也不曾拒绝,但等二天早上唐成再去时,他主仆已于天明时分动身走了。
就连甘鸿宇也一并从驿馆中退了房。
孔此举意思已明,唐成也就没再飞马去追,暂将心思重新收回到了梯田的建造上,大约又过了七八天,等着的阿史德支没来,倒是前些时候派往道城的来福一脸风尘的回来了。
不等他说什么,唐成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趟去道城的事情怕是办的不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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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一章 危若悬卵,远行
福去道城的事情的确办得不太顺当。**
“从宁明远那里弄到服辩之后,小的就快马赶到了道城,遵照大官人吩咐在城里找了一个籍贯gt州的破落户做首告,光是状子小的就找人写了十份,每份里都带着宁明远摁红指头印的服辩”,说到这里,来福伸手又倒了一盏茶水,仰脖之间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随即打了一个响亮的水嗝后接着道:“他在道衙门口比着官衣递状子的时候小的就在一条街外看着,明明白白都是给了穿绯红官衣的,小的甚至还使着他去了不远处的行军大使衙门也递了状子,结果这些状子都跟泥牛沉海一样,连着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找的那个破落户是个什么情状”。
“此叫燕兴国,是个穷的没法的人,三十多岁连个浑家都没混上,靠做力工谋生奉养寡母,这次是他老母染了重病等吃等药,小的这才找到他出头顶下这民告官的泼天官司”。
唐成原本是想问着看看这个首告的破落户可不可靠,不成想却听到了这些,一时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他自己刚穿越来时唐张氏要自卖的绝望及家里日子的凄惶,“以民告官是重罪,有理无理先有三十小板等着,燕兴国这么个情况一个不好就是两条性命”,手抚着膝盖一声长叹,“你接着说”。
“等了几天见没动静,小的就”,来福暂停住话头看了唐成一眼后咬牙道:“小的就使着他往道衙击鼓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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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唐成的嘴抿了抿,“说”。
“鼓一敲,衙门里当即就出人将燕兴国带进去,不过小的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升堂,下午上衙之后依旧没有,后来往牢禁里使钱打听才知道燕兴国已经被关在牢里了”,一脸风尘地来福舔了舔嘴唇,“那次之后小的又在道城里待了四五日,既没见人出来,也没听着升堂的消息,燕兴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窝在了里面”。
燕兴国这情就是典型地被人给黑了,若是单靠着他一个人的话八成就是一辈子也别想再出来了。唐成伸手提过茶瓯往来福的茶盏里续满水后递给他,“燕兴国的事就没问问根子在那儿”。
“多谢大官人”,福接过茶盏一仰脖喝了大半盏后,这才捧着小口的呷起来,“小的使钱问过禁子,就在燕兴国被关的当天晚上,闵府二管家闵苏安到过牢禁,就是因为看到了他,小地好容易搭上线的禁子无论如何不肯再帮忙了,他既不肯打听传话,小的又进不去牢禁见燕兴国,是以闵苏安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无从得知。小的这边没了法子就只能从外面着手,忙活了好几天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这几年每逢四时八节牛祖德往闵府的孝敬着实不少”。
“这就够了”。唐成一拍膝从来福对面地胡凳上站了起来。“当日知道牛祖德独霸着龙门草原生意地时候我就想着他背后得有根子。却没想到他地根子这么硬。竟然会是本道观察使闵潜”。
来福明白这事地要性。更别说唐成地脸色还是少见地沉重。一时也从胡凳上站了起来。“大官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唐成也在紧张地思索这个问题。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当初既已想到牛祖德背后有根子。怎么就没顺势把这根子摸清楚。要是早知道这个消息地话。此前许多事情地做法或许就会变一变了。如此也不至于眼前如此被动。不。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