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
夜明珠不客气的遥指白河愁的鼻子道:“你这家伙,鬼鬼祟祟,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因为苏姐姐的原因,今天我不再跟你计较酒楼以及刚才你大笑之事,但是如果你不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我们幽冥宗不找你麻烦,你已经可以去求神拜佛。”
白河愁微微抬头,从下望向夜明珠,有意无意间在她脸上和颈胸处流转不止,踱步走上台阶,直至与夜明珠齐平,然后又露出在酒楼时那种微带邪异魅力的笑容,看得夜明珠不禁后退一步,粉脸泛红,胸如鹿撞,心跳加速。
左手高举,直指门匾,眼睛却直视夜明珠,白河愁笑容可掬的道:“你看看上面,就知道我为什么发笑了。”
夜明珠后退一步后,想想不对,自己为何要怕了眼前这大坏蛋这可是在幽冥宗啊,只要这小子稍有说得不对之处,自己立即就可以借此来对付他,到时非让二叔出手生擒了这小子,先抽他个一百毒龙鞭,然后再想点花样让他知道厉害,从此再不敢欺负自己。
听白河愁这样一说,夜明珠趁势又走前一步,回到原位挺胸昂首望向大匾道:“有什么不对”
白河愁张大嘴作大笑状,却故意不发声,气得夜明珠咬牙切齿时,始慢条斯理的道:“贵宗是叫幽冥宗吧”
夜明珠气得七窃生烟的道:“当然是叫幽冥宗,这天下皆知。”
“那为何门匾上写的却是幽明宗呢”白河愁一面摇头一面举步前行,再不理夜明珠。
苏百合看了一眼门匾,匾上三个大字果然是“幽明宗”,而不是夜明珠口中的“幽冥宗”。
两人在弟子的引导下向门内走去,只剩夜明珠呆呆的看着门匾上的大字,这门匾挂了有二十年了吧,听说是自己出生那天,爹喝了很多酒,难得的大醉一场,酒后写下了这三个字,让人给制成大匾挂在门上的,现在却成了被那小子再次取笑自己的把柄。
不过,为什么这二十年来,竟然没有人发现呢自己是一向不注意这些的,但每天看门的弟子为何也没发现呢
神武篇 第十六章 幽煌之楼
白河愁有意放慢脚步,与百合平行,微微侧身就可以看到她完美无瑕的半边脸颊,让白河愁为之心颤不已。
守门的弟子在他们两人之前自动退后分立两旁,将深黑色的门户由一条缝隙向两边缓缓拉开,就像一张巨兽张大了嘴正在朝着两人狞笑。
负责迎宾的弟子与守门的两人耳语一番后,以恭敬的姿态前行三丈有余带路。
白河愁向百合微微倾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百合嫣然回眸,微提衣袂欣然跨过门槛。
白河愁紧随其后,进入了幽冥宗这名动天下的大本营。
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禁微起荒谬的感觉。
幽冥宗素以残毒阴狠名摄天下,凡惹上他们的无不极惨收场,近百年间更是日益壮大,隐有超越星月门和日宗成为南方三宗门之首的趋势,除非是宁采臣这个级数的,否则没有人敢以一己之力正面对上他们,哪怕是暗中进行都要三思而后行;一些实力不弱的小宗门只要得罪了他们,亦落得派毁人亡的下场。
这种宗门怎么可能与眼前的庄园联想起来
眼前是青石铺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成丁字形的道路两旁种满奇花异草,芳香扑鼻,彩蝶纷飞。那些花有的白河愁认得,比如艳红如血的火焰花,有的却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七色纷呈,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大抵如此。
沿平坦的大路往前行,直走了近千步耳边传来隆隆水声,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个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大水池,奇石形成众多怪峰般的假山群在水池中屹立,从地底引来的十数股天然喷泉冲天而起,大小不一,高低不等,喷出的水柱在半空中均匀分散,似同时撒下千万颗骤然发亮的珍珠,在渐暮的日光下色彩变幻,令人目眩。
白河愁走近,停下脚步细看,那些假山就像是把大陆上所有雄险俊奇的山峰缩小了千万倍后放置在这池中似的,待伸长头颈,最靠近两人的喷泉忽然一阵怒喷,白河愁猝不及防,被如珠玉般的泉水淋湿脸颊,清凉一片,不由紧闭双目。
退后两步,与花香绝不相同的幽香传入鼻中,白河愁睁开双眼,却看到百合近在咫尺,紧帖身上在冰绡般的白衣伸手可触,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曲线。
水花四溅,有的落到她冰清玉洁的香躯上,有的落到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有的落到她乌黑发亮,光泽照人的长发上,像颗颗珍珠从发梢,脸上同时轻轻滚向雪白无瑕的颈间,她却似毫无所觉,静静的望着喷起的泉水,似在回忆某些记忆深处的东西。
白河愁看着走到水池旁一动不动,如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般神圣庄严,落到白河愁眼中更是无一处不美,四周的丽花妍草刹那间再无色彩之分,尽显灰败。
又一滴泉水滴在白河愁脸上时,由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会这样”
“水”白河愁无头无脑的说出一个字,然后闭上双眼道:“就像水一样,轻柔,安静,却又冰凉”
西昆仑一派的精神修炼本是神武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宗派,百合更是从小就开始修习本派元始道法,但是听到此言却是禁不住一颤,如同两粒黑宝石般的双眸望向白河愁。
白河愁微感尴尬道:“我有说错吗不过刚才你对着喷泉和假山沉思,当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时,我忽然以为找到了最能描述你刚才神态,形容我此时感觉的词语,想不到还是错了。”
百合脸上泛起日暮之光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笑容,双手曲肘握在胸前,整个心神集中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第二次让自己产生这种心灵颤动的感觉,第一次是因为类似他的语气,使自己差点以为又重新见到那个人;而这一次更是奇妙,他竟似能感应到自己刚才的心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实际内容,却竟然能准确的描绘出自己当时的心态。
明明眼中看到的百合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脑中却生出百合双眼眸光幻华的样子,就像日光射至两粒宝石时光采跃动不止,她的形像更在白河愁心中忽然无限扩大起来,充塞他的整个心灵,生出一种似快要被对方看通看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