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那个什么星月门的弟子与你又是什么关系,让你不惜冒得罪众人和我也要救走他那人开始又为何宁愿死也不愿接受你的恩惠”苏羽二人心中一跳,苏百合自知三人间的关系瞒不过羽仙流这等通晓世情之人,微带黯然道:“那人,那人”她一连说了两个“那人”,却仍是不知该如何把自己与白河愁的关系说给羽仙流听。
“那人名叫白河愁,倾慕百合已久,却非是不愿接受百合的恩惠,只是不愿接受孩儿的帮忙罢了。”羽星寒道。苏百合低下头去,心中却微松了一口气,要他在羽仙流的面前亲口诉说与白河愁的关系,她委实不知该如何述说,还好羽星寒善解人意。
羽仙流冷笑道:“星寒,你当真宁愿为了敌国一身家不清不楚的女子,连我们对你的期望都不顾了”苏百合听得一惊,不由抬头,羽星寒却想也不想的朗声道:“孩儿早已想清,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对其他也就不再刻意求之。不过百合绝非什么身家不清不楚之人,她虽是敌国之人,但她父亲便是南朝之相苏轼,而且她家其实也是流的我楚人血脉。”苏百合心中一惊,颤声道:“星寒你说什么,我身上也有楚人血脉,为何我从来没听我爹提起
羽星寒这才想起苏轼曾叮嘱不要告诉苏百合此事,但刚才为了减少羽仙流的不满话已出口,只好无奈的道:“此事千真万确,待回到你爹身边再问他不迟。”羽仙流冷笑不止,道:“就算她有我楚人血脉,但结交妖邪,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我羽家又岂容得下她星寒,你若一意孤行,那便带着她从这门中出去便是。”羽星寒静静望向其父,嘴里惊呼:“爹。”羽仙流却背过身去淡淡的道:“只是你若带她走出羽家,便从此不再是羽家的子孙。”
“啊”苏百合不由大惊失色,羽星寒也呆立当场。苏百合望望两人,心中一片茫然,她不希望这对父子间要闹得这般光景,但若是她说出要羽星寒留下的话,岂非又辜负羽星寒的一片情意,不由两难。羽星寒好一会儿始涩声道:“爹,孩儿永远都姓羽,还请爹收回刚才的话。”羽仙流转过身来道:“这么说,你愿意放弃她了”
苏百合娇躯一震,说不出话来。羽星寒苦笑道:“爹,你好心狠”忽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羽仙流脸色难看起来,羽星寒重新站起黯然道:“既然爹执意如此,孩儿只好先以三个响头报答爹娘之恩。”羽仙流脸色铁青,重重哼了一声,拂袖侧身。羽星寒拉起苏百合的手,苏百合不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羽仙流,口中低呼道:“星寒”忽然嘴唇一热,却是羽星寒以手擅上她的檀口。羽星寒摇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爹,虽然今日你逐孩儿出门,但我永远都是羽家的人,若羽家有事,孩儿必不会袖手旁观,今日暂别,待您回心转意之时,孩儿再向你请罪。”羽仙流却是背转身子毫无动静,羽星寒只得拉着苏百合向外走去,刚跨出门槛,却被两人拉住,正是其妹羽红袖和其弟羽翩翩,两人眼中含泪道:“大哥,你不可以走。”
羽星寒心中亦是难受,摸了摸两人的头,强笑道:“等过几日我自会回来。”苏百合欲言又止,羽家两人却是狠瞪了她一眼,显然是刚才偷听了房内的谈话,把羽星寒被逐出家门怪罪到她的身上,苏百合不由心中难受。
羽星寒长叹一声道:“你们两人好生侍侯娘”他惊呼出口,只见廊道一侧忽然走出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羽星寒松开苏百合的手,正想迎向前去,忽然羽仙流出现门口喝道:“既已决定,又有何不舍,莫非改变主意不成。”羽星寒叫了声娘,百感交集,其母奔来,却被羽仙流伸手一拦。羽星寒一狠心道:“娘,待爹怒气过后,孩儿再回来向你们请罪。”说罢,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与苏百合向府外行去。
羽星寒之母本是前朝侍郎之女,精于女红却不擅武功,见羽星寒离去,不由惶急,被羽仙流一言不发的拦着,更是心焦,一面哭泣,一面向三人询原由。羽仙流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羽红袖却黯然道:“大哥,大哥是为了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两人出得府来,默默无语,直走到大街之上,已是深夜,乌云遮月,寂廖无人。苏百合放缓脚步,羽星寒轻轻拉起她的手道:“怎么了”苏百合幽幽道:“都是我不好”羽星寒皱眉,手上一紧道:“百合你为何要这么说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当着众人之面承认之时,是我平生最开心的时候。”苏百合霞染双颊,但欣喜之色随即淡去,愁锁双眉,微微叹道:“可是你却因此被逐出羽阀”话没说完,双唇被一只大手按住,接着感觉纤腰一紧,被另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搂住,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放弃抵抗。羽星寒沉声道:“你何须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羽家还有我二妹三弟,而且我仍然自认是羽家之人,我爹不过是一时之气,待他怒气一过,我再回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松开按在苏百合唇上的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见她仍是愁眉不展,微笑道:“和你重逢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过,这一定是天意,我若再放弃这上天给我的唯一机会,必会后悔终生。”
羽星寒抓起她的纤手道:“还好,我抓住了。”苏百合微仰脖颈,缓缓道:“若是我现在还在犹豫,甚至,甚至决定与他在一起了呢”羽星寒握紧她的手道:“若是你在犹豫,我一定会等待;若是你真的那样决定,我会但我还是会试试他。”苏百合听到后一句不由大讶:“试试他”羽星寒微感尴尬的道:“要我放心将自己最心爱的人交到别人手中去,那个人当然得通过我的考验,至少得足以保护你,否则我怎么都不会放心的。”苏百合捶打了一下他的胸道:“他不是你的对手的。”忽然间神情转黯,轻轻伏向羽星寒的肩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羽星寒点点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帮到他。”苏百合微微抱紧他,黯然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才分开,羽星寒忽然手指夜空道:“看,月亮出来了。”苏百合随着他手指处看去,终于愁容尽去,欣然道:“是啊,乌云散尽了。”两人举目眺月,正自出神,忽然身后转来一声轻咳,接着有人朗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两人霍然回头,讶然道:“白先生”
白忆肖轻袍缓带向两人走来,那面无表情的风云随侍在后。三人走近,白忆肖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又与两位相见了。”羽星寒应道:“我们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白先生,先生不是要回家吗”白忆肖看着两人颌首道:“不错,我本来是打算回去,不过忽然间想起很久没来圣京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来看看,所以决定来一趟。”羽星寒道:“今日既然有幸再见先生,天色已晚,不如到舍下”忽然想起自己离开羽府已是无家可归,自身尚不知今晚歇息在何处,又如何招待别人
苏百合轻轻道:“白先生,真是对不住,今日有些不便,改日,改日再”白忆肖听她吐吐吞吞,不由一怔,羽星寒怕他误会,赶紧道:“先生勿怪,今日真是有些不便。”他一咬牙道:“不瞒先生,星寒今日已被家父逐出府去。”白忆肖道:“怎么会这样”随即了然,叹道:“莫非是因为你们两人之事”羽星寒道:“先生法眼无差。”白忆肖沉吟道:“若是两位不弃,不如到我住的地方暂居一时。”两人又惊又喜,羽星寒道:“怎么好打扰先生。”白忆肖笑道:“我住的地方虽不大,倒也容得下七八个人都不嫌挤,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