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故渊看诊看了那么多年都不见起色,可故渊跟我说伊姑娘也不过才照顾他几个月,你看他现在的气色多好,可见伊姑娘的医术高明,况且她还救了您的孙女呢。有过要罚,有功也该赏才对。”
皇后倒是点头赞同,“慧妃这话倒是有道理,皇上,不如您赏一份,臣妾赏一份吧。免得落人口舌说臣妾不懂感恩。”
皇帝点头,让人取来三匹锦缎打赏给伊寒江。慧妃忙道,“这些锦缎可是贡品,一年地方也就进贡这么十二匹,就连皇后也才分得两匹呢。”慧妃扯过一截锦缎在她身上比了一下,“衣服做好了穿在你身上更是好看,还不快谢恩。”
伊寒江装作不知这边的礼数,又是朝着皇帝作揖,姑娘家抱拳弯腰,倒是感觉不伦不类。“谢皇上。”
皇后的侍女端来一个盒子,皇后端庄的笑道,“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定是不安好心,伊寒江打开锦盒里头是班昭所著的女诫。
讽她不知礼数无所谓,若是要她看这种摧残她的书,她会喜欢才怪。
她道,“我不太认得这边的字。若是要读完这本书,怕是要先从简单的字开始学起,只是我要照顾王爷的身子,怕是没那些时间。若是不想违背皇后的好意,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王爷念给我。”
皇帝斥道,“你既是要调理故渊的身子那就一心一意,男子汉怎么能读这种女儿家的书,只会折杀了男子气概。”说着淡淡扫了皇后一眼,皇后恭顺道,“是臣妾思虑不周。”皇后横目瞧她,“皇上昨日不是答应了给驰拓赐婚,将孔家之女嫁给他为妾么。今日她正好在,不如当众下旨宣读,也省得宣旨太监多走一趟。”
景故渊推着轮椅来到皇帝跟前,“父皇,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父皇有意为媒,伊姑娘的双亲却是远在南蛮,总是要问过他们才好。”
皇后道,“何必这么麻烦,孔大人不是在皇都么。皇上赐婚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能与皇家结亲这样光耀的事孔大人定会欣然答应。”
伊寒江撇嘴,赐婚让她做人家小妾算哪门子光耀门楣,“孔家二十年前早就将我爹赶出家门了,皇都人人皆知,认真算起来我已经不是孔家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姓伊。”
“你不是与孔大人相认了么,听说你在安儿百日宴上还出声维护过孔家。”
伊寒江冷笑,也不知是不是苏婉容抱着孩子进来家长里短编排她的不是,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道,“若是相认了孔家怎么还能容我住在王府。”
卷一缘起第八十四章 婚事五
景故渊道,“我皇朝是礼仪之邦,伊姑娘的父母远在南蛮,婚事不能自主,总不好不过文定也不拜过高堂,于礼不合。”
皇后道,“她母亲虽是南蛮人,但父亲却是皇都人氏,女从父她也该是皇都人,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不就是高堂么,所以皇上同意了就行了。”
慧妃娇滴滴的道,“皇都好姑娘多的是。就拿大皇妃娘家苏家来说吧,据我所知就正好有几个到了婚嫁年龄庶出的妹妹待字闺中。大皇子想纳妾,为什么不从中挑一个,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话,皇后何必就执着一个伊寒江呢。”
皇后仿若胜券在握,“皇上已经答应了驰拓,君无戏言。”此话一出,慧妃也不懂该怎么接口了。
伊寒江道,“我的婚事我可以做主,不过即便要嫁也不是嫁给大皇子。”她看向景故渊,一字一句清楚道,“我喜欢的是王爷,我要嫁给他。”
景故渊料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讶异的扭头看她,嘴稍稍张着,一直都是风姿卓越,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偶尔出丑,也挺好笑的。
伊寒江心里偷笑,看到皇后和慧妃也是怔了一下。片刻后皇后缓过神,再也平静不了了,伊寒江当面拒绝婚事无疑落了景驰拓的面子。“姑娘家居然说出这样轻浮的话,天家的婚事岂是你能挑选的。”
她眨眨眼,挑拨道,“我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在皇都也是人人知晓的,连大皇妃都知道,我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大皇子不知情,大皇子明知我与王爷两情相悦还要夺人所爱且夺的还是亲弟所爱,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皇后忙对着皇帝道,“外头的人捕风捉影,传的话未必可信。”
皇帝嘴皮子动了动,估计是想问清景故渊这事,伊寒江立马截断道,“我与王爷有过肌肤之亲了,非他不嫁。”
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视线像是一把开封的利刃,慧妃说的不错,确实是天威难犯,寻常人若是看了估计已经跪下发抖了。“你们若是两情相悦,为何刚才不见故渊提起你们的关系。”
这皇帝真是多疑,“王爷胸前有拇指大小的红斑。我说的对不对皇上该清楚。”
她诱导在场的人信他们二人间早就有过肌肤之亲。皇后不再往深问了,那红斑长在胸前,若不是解过衣裳赤身见过是看不到的。顿时看伊寒江的目光里多了轻蔑,容不下她的放荡。
一个王爷要宠幸一个民女本来是没什么,但其中又多搀和了一个皇子,处理不好就会变成手足相残。皇帝垂下眸子,不愿宫中为一个女子掀起血雨腥风,再抬眼时已经多了一层杀意。
景故渊看向伊寒江,却见她云淡风轻,她不是看不出杀机,不过是逼他做选择而已。景故渊道,“父皇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与伊姑娘已经是生死相许,她若是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皇帝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景故渊一直清心寡欲从不多做要求,而今拿性命来要挟不得不让皇帝吃惊。他看着景故渊和伊寒江,沉声道,“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出去。”
皇帝屏退了左右,等只剩他们三人,脸上不再是九五之尊万人之上的威严,而是慈父的关怀舐犊情深。“这女子虽是绝色但这样的性情不适合你。”
景故渊道,“孩儿是个废人,多得父皇不嫌弃才能保有如今的地位衣食无忧本该是知足了,因有自知之明,更是不想耽误他人,所以这些年来才不愿谈论婚嫁。”
皇帝轻斥道,“胡说,你才华出众在众多皇子里最出挑的一个,怎么能自贬自己是个废人。”
景故渊笑道,“我自幼丧母,多年来却见父皇对母妃的思念从未随时间的远去而减退半分,只觉得母妃若是泉下有知,定然觉得不枉此生了。孩儿虽不想耽误别人,心里又好生的羡慕。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遇到一个相知相许的姑娘与她共效于飞。父皇也是性情中人,最是知道什么是情不自禁。”
伊寒江唇角向上勾起,不论景故渊说的是真话假话,至少她现在听得开心愉悦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