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论是娇花软玉也好,还是青松傲骨也好,徐离此刻都没有心情多看一眼,不等宫人上来禀报,便挥手道:“免了,都回去吧。”
言毕,旋即大步流星离去了。
沈倾华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但是她们自入宫以后,只见过皇帝几面,别说宠幸什么的,就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过。
加上皇帝的脸色明显很不好,一个个都存了小心,不敢多言散去了。
徐离上了御辇,吩咐道:“去护国长公主府。”
随行的,还有他带去的一分重重贺礼,皇帝出征在外,没有来得及参加妹妹的婚礼,现在就补一份过去,以示一母同胞的兄妹之情。
心机么算计么强权霸道么自己从前只是不舍得对她用罢了。
莲娘,你可知道从跳水下去救你的那一刻起,为了你,一直守着你,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其他的女人,结果连儿子都没有一个,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有可能战死沙场之上,从此灰飞烟灭。
如果那样,你的心里可会有一点点后悔一点点难过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你,不配得到自己的真心
即便嫁回去又如何自己又不会娶妹妹护国长公主,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不喜欢这种温柔的方式,那么就换一种好了。
“皇上驾到,护国长公主、驸马接驾拜见。”
顾莲万万没有想到,徐离会回来的这么快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这边得到赐婚的消息,星夜兼程送了消息过去,他就带了大军赶回来
可见他的怒气之盛。
和叶东海一起出来接驾的时候,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徐离的声音春风拂面一般,在耳畔响起,“大妹妹新婚大喜,就是太急了,做哥哥的竟然没有赶上你的婚礼。”指了指后面,“给你带了贺礼过来。”
顾莲的心像是被提了起来似的,福了福,“多谢皇上。”
“怎地,妹妹才嫁了人,这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徐离悠悠笑道:“以前都是好好儿的叫哥哥,这会儿突然就生分起来了。”
顾莲低头不语。
叶东海神色紧张的站在旁边,此一刻,才真的感受到了,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妻子有多么的无奈,自己又多么的卑微。
徐离又道:“听说这门亲事是母后下懿旨赐婚的。”微微含笑看着顾莲,意有所指的问道:“妹妹,你对这门亲事可还满意”
顾莲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静了一瞬,硬着头皮回道:“满意。”
“妹妹你大点声儿。”徐离笑着,却殊无暖意,“朕方才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对这门亲事可还满意”“满意。”
“再说一遍。”徐离冷冷重复道。
空气里的紧张气氛越来越重,威压越来越大,顾莲甚至忍不住想要逃离,可是最后还是坚持站住了,说道:“母后的这道赐婚懿旨,我很满意。”
叶东海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妻子,心中暖意流淌。
只不过这落在徐离的眼里,更是火上浇油,他站了起来,豁然将腰上的佩剑利落摘下,这个动作,像火花一样点燃了充满汽油的空气
叶东海喊了一声,“皇上”但是不说他本身不会功夫,便是会,和皇帝拼杀,那也是要整个叶家掉脑袋的,最终只能徒劳的挡在妻子前面。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徐离呵呵的笑,将剑柄上的平安穗子摘了下来,轻轻递到顾莲面前,说道:“妹妹以前给我做的这个穗子,染了血、沾了灰,我不喜欢了。”他忍住满腔的心如刀绞,云淡风轻说道:“还给你。”
还给你把你的虚情假意都还给你
顾莲一怔之下,没有去接。
徐离已经将那平安穗扔在了地上,弃之如履一般,看着藏在叶东海身后的顾莲,看着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最终缓缓收回目光。
他轻轻的笑,“好妹妹,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顾莲听得他出门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去,心中一片惊疑不定,徐离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的叫自己不认识。
他留下了平安穗,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叫叶东海情何以堪
然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兄长给妹妹带来的贺礼,除了金银珠宝以外,居然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侍女一上来就是娇滴滴的请安,“皇上吩咐,让奴婢等人伺候长公主和驸马的饮食起居。”
皇帝圣旨一下,没有人敢拒绝这些空降的麻烦。
顾莲不敢,叶东海不敢。
诸如窦妈妈等人则更加不敢,公主府的下人们,见了这明显和普通侍女不一样的美娇娘,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求顺着圣旨以盼自保。
整个护国长公主府,弥漫着一种奇怪诡异的气氛。
顾莲心里深知,自己和叶东海刚刚建立的那点信任,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必定会无事生非,搅和的整个公主府都不安宁,要是叶东海再因为平安穗疑心自己,都会让这段重组的婚姻迅速瓦解
因为以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徐离恨透了自己,得不得到自己是其次,倒是以让自己和叶东海不痛快为乐了。
到了天黑时分,又有一道圣旨传了过来。
说是皇帝剿灭了反逆大胜而归,准备举办一个庆贺的宴席,请长公主和驸马明日午时一起赴宴。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赴宴是男女分开的,叶东海必然是在外面男客的席上,顾莲则和太后嫔妃们在一起。ot
而做为皇帝的徐离,想要在皇宫里见一下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太平常了。
顾莲心头的忧虑越发严重,不行,自己必须和叶东海之间必须坦诚自己必须把该说的都说了因而避开所有的人,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担心,幽幽叹气道:“明天进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以保住叶家和七七为重,以保住自己为重,不必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
“莲娘”叶东海听她有赴死之意,大惊道:“不可”
“你听我说。”顾莲摇了摇头,声音漂浮犹如云雾一般,“我想把话都说清楚了,至少,至少要给你一个清楚明白。”轻轻一笑,宛若一朵狂风暴雨中的娇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叶东海回道:“我怎么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