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仁爱,诛灭九族也可。若是陛下接见,当作何例”
仅是一句话,便让赵祯打消接见的念头。
他肚量是很大的,可不管怎么说,张海是谋反分子,这是封建统治者最大忌。然后又看着信,贾昌朝等人从信上看不出什么。还以为密信是郑朗要说的话。
赵祯却看到三个肥腴的之字。
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开信函成了郑朗的本心话,秘密信函却不能相信。
但明白郑朗意思,郑朗不同意主持契丹科举是他想要说的,作为宋朝官员,主持契丹科举成何体统。若不是郑朗出使契丹,此次科举他都想让郑朗主持。想到这里,五味杂陈。郑朗的处被契丹人破了。
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让自己放心。至于契丹对郑朗不轨,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不去看,再到下面,派使者前来交涉,却没有任何异样的之字。随便自己了。
意思是懂了,可两封信的位置颠倒,让他不明白。
想了想,看着张方平,说道:“你去驿馆询问一下。”
樊楼宴几个大臣之一,算是郑朗的人,不会害郑朗。张方平说道:“喏。”
对郑朗一行,他心中也十分挂念。可是问题就出来了。
郑朗最信任的人有三个人。一个是赵祯,他是皇帝,维护臣子安全是必须的,而且也相信自己。第二个便是家里人,只相信崔娴,不是江杏儿对自己不好,京城妖人多,怕江杏儿几人与娘娘口风不严密。其实整个过程中,只有崔娴才知道郑朗的全盘计划。在诸多大臣中,郑朗仅相信范仲淹,那是全宋朝最高尚的德操。
其他人都逊色一筹,包括樊楼宴中数人,自己在宋朝,那怕就是在守丧,都有影响力,就象司马光在洛阳修书一样。一离开宋朝,是人,总有私心的,范仲淹是奇葩,可遇不可求,其他人就难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利益所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包括张方平。
张方平德操可以,只要自己在宋朝,张方平绝对放心,但不在宋朝,张方平德操仅能说可以,能打八十分,不能打一百分。之所以看中张方平,是才华出众,德操也可,思想观念相近。此外,南北宋两朝,在经济史上有独特见解的人不多,李觏、张载、林勋、叶适、王安石、朱熹、陈亮、苏东坡,还有张方平。不管他们的见解有何缺陷,但敢于独树一植,提出自己独特的想法。这种不拘陈泥,颇让郑朗看重。
也就是赵祯朝在经济思想上能让郑朗重视的只有张方平一个人。
其他有或者提出什么,皆没有具体的细节,要么旧章陈俗,要么空阔不实用。
况且即便郑朗相信张方平,张海又如何谒见张方平,两者地位悬差太大,张海的造反者身份也会让人忌惮。
因此,张方平来到驿馆,张海一五一十地说。但严格遵从着郑朗的吩咐,不往深里说,包括在边境上遭遇强盗的事。
张方平将张海的话传到皇宫。
消息不大管用,有的事就发生在契丹南京皇宫之中,连郭逵若不是听郑朗事后交谈,都不知道,况且张海。
因此赵祯还是不解。
但得做一做样子,顺便再派一使,与郑朗做一番详细交谈,什么情况都得知了。于是议派使者事议。
就在这时候,京城传出一条爆炸的消息。
郑朗不但主持契丹科举,还担任了契丹的太傅。
契丹怎么会轻易放过郑朗,双方斗智斗法,不知道郑朗有什么想法,一开始不能强迫。于是用了此计,然后通过榷场,将消息向宋境散发。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安排,传得很快,迅速入京。远比契丹人想像的快
张海呆在驿馆,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是按照规矩不能回家。平时无聊,也去酒栈吃喝玩乐。无人过问,何必与他一个小人物计较
然后就听到这股传言。
他出身仅是一个四等户,不算太好,眼界也没有那么高。可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郑朗是宋朝使节,为了安全,权宜从事,配合一下契丹人批阅试卷可以的,但不能主持科举,更不要说担任契丹太傅。最少有一点,郑朗气节失去。
自己递了郑朗的信,为什么传出这股风言
如果郑朗失去气节,即便回到宋朝,凭借这一缺陷,他一生有可能都休想进入两府。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另一半
更劲爆的消息又传到京城。
郑朗做为契丹太傅,有感契丹皇帝的信任,当天便给契丹皇太子授课,契丹皇帝旁听,未授课之前,纵观古今,谈论契丹长短,可比诸葛亮与刘备的隆中对
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张方平坐不住了。他与曾公亮、富弼、王尧臣、蔡襄,外加一个王素,做记录的吕公著,是樊楼宴的参与者,可牵连者。三个君子党不提,他与曾公亮已经贴上郑氏标记。
其实当初郑朗选这几人,有很深的用意,首先德操还可,他可没有奢望个个德操能达到范仲淹的高度,第二有才干,态度温和。主要还是才干,各有各的才干,例如张方平在经济上的见解,王尧臣文武双全,王素进谏很客观,从不躁进,蔡襄对杂学的理解能力,富弼的大局观,曾公亮更不用说了,军火专家。
若是如郑朗意,一套班子便搭起来。个个都是实干家。
他的想法没有其他人知道,全部以为性格相投,温和派。
张方平却不认为富弼与蔡襄是温和派大臣。也不在京城,只约了曾公亮来到驿馆,张海出去,派人将张海找到,坐下来询问。
张海不服气地说:“这是有人诬陷,契丹皇帝是让郑相公主持科举,我也在旁边听到了,可郑相公没有答应。只是答应若批卷时,他可以参与,但不会做为契丹任何官员参与。”
张方平与曾公亮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张海所说的才是真的,郑朗少年时便出一奇策,向契丹派出许多有学问的士子,使契丹人重文轻武,丢失他们曾经的长处戎马精神,若是一个个象宋朝这样玩,人口只有宋朝的十分之一,经济有可能只是二十分之一,那么契丹命不久矣。甚至进谏派出诸多高僧,宣扬佛法。
朝廷听从其意,两次大规模派出士子,包括欧阳修在内,一起去过契丹。
因为一部分士子懦弱,表现不是很好。起到一些作用,但效果不是很大。郑朗的做法还是禀程着这一策略,使契丹重文轻武。只要不担任官职,问题就不大。张方平认真地说:“我们知道了,但你以后休得乱说,什么有人陷害的话,千万莫说。”
张海只是一个小人物,若是贾昌朝想整张海,简直太容易。民间传闻没有事,契丹想使用李陵之策,造成郑朗投降的假像,想宋朝将郑家诛杀,使郑朗不得归。但现在的皇上可不是汉武大帝。只要郑朗回来了,什么事情都能澄清,况且他们也不相信郑朗会出任契丹官职。
两人走后,吴育也找到张海。
吴育也无奈。
他不是樊楼宴者,可是担心朝局。
就算君子结党,让皇上反感,但皇上矫枉过正。看看朝堂皆是什么人物,陈执中不作为,宋庠没有多少才能,王贻永是吃干饭的,丁度整天不知所云,贾昌朝手眼遮天,比当初吕夷简更恶劣。还有其他人,苏绅,锐于进取,善中伤人,作恶多端。被台臣弄到河阳。
吴育想法颇错误,苏绅本来还算是有本事的,可为什么要中伤君子以前君子们对他做了什么若不是君子们开起的头,苏绅何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