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安却不给褚熹说话的机会,走上前一步,冷笑说道,“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恩必报下官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今ri大人如何为难下官。十年之后,只要下官依然在朝中为官,便要如何为难大人学子、后嗣十报还一报这就叫做”
“你”褚熹气地胡须乱颤,手指谢安微微颤颤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谢安,你敢威胁老夫”
“威胁”谢安冷笑一声,撇嘴说道,“这叫下官此番讨贼有功,而大人却今ri这般为难下官,下官记住了,ri后,必有回报”
眼瞅着谢安眼中那满是威胁的神色,褚熹气地心口涨痛,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颤抖地指着谢安。竟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愤填膺的褚熹,哪里还记得其他。甚至于,就连被谢安中途转移了话题都未意识到,只剩下满腔怒火。
漂亮漂亮
痛快痛快
高明高明
见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竟被谢安气地站立不稳,胤公、阮少舟、长孙湘雨、孔文等人心中暗暗称奇。
就连天子李暨亦是为之动容,不住地打量着谢安。
而至于殿内众臣,亦是被谢安这一席话说得心中难安。
对啊。这谢安如今才不到十八岁,十年之后,他正当年,反观殿内众朝臣,有多少人能活到那十年之后
一想到这里。殿内朝臣望向褚熹的目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之色。
可想而知,一旦ri后谢安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褚熹的儿孙、子侄势必要遭此牵连,就算今ri褚熹扳倒谢安,那又如何
那谢安乃是东公府梁丘舞的夫婿,忍十年,照样能入朝为官,可褚熹呢如谢安所言,多半是早已入土了,到那时,褚家恐怕要遭殃了。
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吧,褚熹望向谢安的愤怒目光后,隐隐浮现出了几分不安。
什么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望着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天子李暨心中倍感好笑。
真是想不到啊,这个与宣文较量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今ri竟然栽在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辈手里,还栽地这般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李暨望了一眼自己数十年的至交胤公,尽管此时胤公依然是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事物,但是李暨依然注意到了胤公嘴角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了好了,”挥了挥手,天子李暨打着圆场说道,“褚爱卿的调查,想必是有出入之处,似谢爱卿这般有真才实学的俊杰,自然会在广陵郡乡试中展露头角,至于广陵郡的官员为何对谢爱卿毫无印象,多半是双目昏昧罢了”
“”褚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再望了一眼冷笑不迭的谢安后,拂袖回归队列。
一来是天子李暨金口玉言,二来嘛,褚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丢够了脸面,不想再与谢安胡搅蛮缠,丢人现眼。
望着褚熹气地胸口起伏不止,天子李暨暗自好笑,继而咳嗽一声,对谢安说道,“话说回来,谢爱卿方才言语,亦有不妥之处望爱卿自勉,ri后休要再犯”
谢安闻言拱手一记大拜,恭声说道,“是,陛下微臣遵旨”
“既然如此”环顾了一眼殿内众朝臣,李暨轻笑说道,“谢爱卿,念你这番讨贼有功,朕升任你为大狱寺正卿诸爱卿可有异议”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摆着于贺、褚熹这两个前车之鉴在眼前,哪怕是太子李炜一党的朝臣,也不敢再行插嘴。
毕竟方才的事已足以证明,这谢安虽年幼,但可不好欺负,尤其是那句,谁愿意得罪这么一个人物
纵然是恨谢安恨之入骨的太子李炜,望向谢安的目光亦不觉有些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这谢安确实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二人如今的关系,已恍如水火不容。
今ri扳不倒这谢安,后患无穷
只不过李炜也意识到,他已无法在官场上扳倒谢安了,毕竟谢安已不再是他初见时那个安乐王府的书童了。如今站在谢安身后,为其压阵助威的,那是东公府,是南公府,是长孙家。
冀京五大豪门中,有三大豪门在背后支持谢安
一想到这里,太子李炜恨恨咬了咬牙,暗骂一句该死。
本以为谢安在听闻这等好事后,必然会万分欣喜地叩谢皇恩。然而令殿内众朝臣感到诧异的是,谢安在听完天子李暨的话后,竟然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犹豫之色,李暨诧异说道,“谢少卿,怎得不满意么”
“不,”谢安连连摇头,拱手说道。“微臣只是觉得,微臣尚年幼。经验不足,有好些地方还要请教孔大人,再者”
殿内众臣闻言一脸诧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来,天子李暨加封谢安为大狱寺少卿,已足够让众朝臣震惊。然而眼下听谢安的话,这小子竟然打算推辞
费了大好力才将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说地哑口无言,可临末谢安却推辞了这份天大的好事
“再者”天子李暨脸上亦露出几分诧异,抬手说道,“谢爱卿有话便说”
“谢陛下”谢安拱了拱手。望了一眼孔文的方向,舔舔嘴唇,正色说道,“据微臣所知,孔大人毕生心血皆在大狱寺,为大狱寺那正大光明四人,累地家破人亡,了然一身在微臣看来,大狱寺无疑乃是孔大人的家,亦或是此生的归宿,若卸下此任,孔大人何以安身是故,恕臣斗胆,还请陛下收回这等恩赐,让孔大人继续为大周效力,为陛下分忧,直到”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殿内众臣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小子可真是重情重义啊
天子李暨闻言为之动容,下意识望向丞相胤公,却见这位自己数十年的好友,此刻亦睁开了双目,错愕地望向谢安。
这个笨蛋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见谢安竟然推辞这般好事,站在胤公身后的长孙湘雨心中又急又气,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插嘴,因此,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谢安,借此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悦。
反观梁丘舞,却是一脸惊讶与欣慰地望着谢安,凤目含笑,直勾勾地望着谢安,目光甚至有几分痴迷。
而其余朝臣,望向谢安的目光亦是褒贬不一,有震惊者、嗤笑者、鄙夷者、佩服者,不一而足。
“谢爱卿的意思是”天子李暨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了,收起了笑容,直视着谢安。
不得不承认,天子李暨不愧是大周皇帝,给谢安的压力还是相当大的,在稍一迟疑后,谢安鼓起勇气说道,“还请陛下看在孔大人毕生为大狱寺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