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王路早忘记了,但是这个躺在周建平床上的女人年龄却对不上,太年轻了,足够当周建平的女儿了。
周建平坐到沙发上,从角落里摸出两瓶啤酒,将瓶口在茶几上一磕,打开,一瓶递给王路,一瓶自己嘴对着嘴吹了起来,王路看了看瓶子上的标签,却是过期的,苦笑了笑,浅浅呡了一口,也坐了下来。
周建平一口气灌下半瓶,这才打了个嗝:“兄弟,你的名字我是早听说了,可就是没对上号,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呵呵,你想想,当年在学校里,你戴着个眼睛,明明是个胖子还要留着个长头发,碰到个女生就吹自己是校报的记者,偏偏写作期末考试还考了个不及格,这样子的你,我怎么也没法和这世道里的强人领袖联系起来啊。”
王路放下酒瓶:“他妈的,那次考试我一说就来气,上写作课的崔老王八是故意和我作对,我那篇文章在萌芽发表时,可是以主编寄语的方式推荐的,结果这个老王八居然给了我个不及格,后来我拿着杂志告到校长那儿,他才捏着鼻子给我打了个合格。”
周建平摇了摇头道:“那个时候你天天趴着写文章,连怎么追女生都不会,到毕业了还没泡上妹子,我们都取笑你,不过后来看起来还是你聪明,凭着大学时发表的文章跳出教育圈到了媒体,哪像我天天当孩子王,烦都烦死了,拿的也是些死工资,在乡下学校,连想做家教也没学生上门。”
王路叹了口气:“说这些做什么,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记者教师工资待遇,早已经是过眼烟云,不,干脆是整个人生都像投胎重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失去了,活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应第七百四十六章引狼入室
周建平沉默下来,半晌才向王路举了举酒瓶:“不管怎么说,你如今还是比我混得好。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啊,好家伙,如果早知道王路就是你,我一定跑你家里来混饭吃。”
王路笑道:“你现在也是一方首脑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周建平“切”了一声:“屁个一方首脑,要不是老子有点异能,谁肯听我一个乡镇学校教务主任的话呸,就是一群寄生在老子身上的臭虫,要不是还有那么点好处,老子早就甩手不干了,有异能在到哪儿不能混碗饭吃。”
王路惯于察言观色,和三教九流打交道,见周建平嘴里骂着手下是臭虫,脸上却有得色,自然知道他其实在末世混得也不错。
就在这时,周建平嘴里说的“那么点好处”之一来了,那衣裙下真空的女子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却是咸菜肉丝面,周建平挥着筷子道:“吃吃,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吃饱,一定要吃饱。”
那女子烧的面条倒不错,料虽然简单,却有股香味,似乎里面放了猪油,王路也不客气,举着筷子呼噜噜捞面条吃,一边问周建平:“你家人还好吧”
周建平点点头:“老子算运气好,女儿、老婆、老妈、老爹都活了下来。只不过这几天前头在打仗,他们都在后面,帮忙整点吃喝运送些弹药啥的。你呢,嘿。瞧我这问的,我记得电台里说,你老婆儿子也都活着,对了,你那儿子还有了异能,这倒比我女儿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好像真是老同学久未见面偶尔相遇忆往昔岁月,一个不提正在旁边打得热热闹闹的长城之战,一个也不说自己愿意出手相助,只说过往故事。谈谈家人朋友。
王路一边胡乱问候着周建平老爸老妈安康与否。一边心里腻味得直想吐,自己和周建平嘴巴上老同学长老同学短,其实都在提防对方呢。
周建平变了,这也是应该的吧。10多年过去了。是个人都会变的。只不过,末世里给人的变化更大,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异能者了。掌控这样一个七拼八凑的联盟。并不是件容易事吧,没有一定的城府和手腕,周建平也坐不住这个位置。
他对自己的警惕,更是应当的,如果自己正在和一个强劲的对手干架,突然跑来另一个强者,口口声声说要无私地帮助自己,王路同样会疑虑重重--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啊。
老同学又怎么样近20年没联络,再铁的情分也剩不下多少了吧,更何况
王路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和周建平这老同学打交道,总比和一个陌生人来得强,不管怎么说,自己不是登堂入室,嘴里还喝着热乎乎的面汤吗。不像在尚田镇,人家连门都不敢让自己进,不得不捏着一把汗让王比安去探路,虽然自己做了些相应的布置,可心还是吊得高高的,王比安哪怕磕破点皮,自己可怎么和陈薇交待啊。
王路正琢磨着找些什么话头和周建平攀谈--这货如今却也油滑,自己问他有什么样的异能,就一直哼哼哈哈的。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不知多少人嚷嚷着跑了回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老马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断腿骨了”
周建平腾一下站起身来:“王路,你坐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王路忙道:“你忙你忙。”
周建平匆匆下了楼,王路把手里喝光的面汤放到桌子,这时,一直坐在一边的那女人悄步上前收拾,王路道了声谢谢,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总不成叫嫂子吧--却没想到,那女人突然冲着王路抛了个媚眼,倒把王路吓了一跳,连忙低下眼皮,心里暗叹,这周建平的眼光也太那个了,居然喜欢这样的骚娘们。
这时,楼下传来阵阵吵闹声,“他妈的,那帮打渔佬太不给面子了,我们一直让着他们,他们倒是蹬鼻子上脸了,对老马下这样的狠手,这腿断得骨头都戳破皮肉了,就算是救过来,一辈子也残疾了。”
“现在还说这干什么,快叫医生来救人啊。”
“叫医生有个屁用啊,他们就只会坐在村卫生室里给小孩子头痛脑热发发小药片,这样重的伤,哪里会治。再说了,这段时间弟兄们天天都有受伤的,这药早就已经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