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二月十一”
秦六七问道。
杨胤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后天就是大军出征,到时候城门严查,不好脱身。而明天,所有人都为了大军出征的事忙活着,唯恐皇帝亲自送军出征有什么岔子。看似紧张,实则对吴一道有利。他若是乔装打扮一下,出长安城不难。”
“从今天开始盯紧了散金候府”
杨胤摆了摆手:“方解既然和吴一道关系匪浅,明天肯定也会有所动作。都盯紧了就是,但府里的人不许插手。最重要的ri子是后天啊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孤这么多年的谋划前功尽弃。”
秦六七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散金候府
吴一道靠坐在躺椅里,手里的书册一直停在最初翻的那页。眼睛虽然盯着书,可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酒sè财”
他轻声叫了一声,胖子酒sè财轻飘飘的掠了过来垂首问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吴一道皱眉愣了一会儿:“方解这个办法并不保险,未见得就能将怡亲王从背后引出来。怡亲王在货通天下里很干净,除了商业上的事没有什么把柄。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你再去一趟方解的铺子,告诉他最好想清楚。”
酒sè财道:“方解说,明天肯定没办法将怡亲王引出来。但只要那些朝臣都陷进去,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陷进去十个人,最起码有一个知道一些怡亲王背后在搞什么鬼。只要动作快,怡亲王根本就来不及救那些人。以这个借口开始查,怡亲王必然乱了阵脚。”
“方解是想逼怡亲王。”
吴一道叹了口气道:“他将这件事定在明天其中的意思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
酒sè财道:“方解说,怡亲王这些年似乎不仅仅拉拢了一大批文官。”
“这我知道。”
吴一道脸sè凝重:“难道方解以为,怡亲王会在二月十二那天做什么大事这没有道理,就算左武卫大将军虞满楼带走了长安城里最少五万人马,可最起码还有其他诸卫不下二十万大军,怡亲王就算手段通天,他能控制住所有的军队陛下这次从京畿道抽调十万人马远赴西北,确实有些不妥。但还没有到让长安城防空虚的时候,再说陛下身边还有八百给事营的jg锐,再加上禁军,大内侍卫处的人,就算有数万人马又岂能轻易攻进太极宫”
“不对”
吴一道猛的站起来,忽然想到了一件被忽略的事。
二月十一
方解换好了一身劲装,将长袍在外面穿了。朝露刀用緤布裹好,长袍里面则绑着老瘸子送他的残刀血屠。浑身上下收拾好之后,他走到铜镜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回头问沉倾扇:“像不像”
沉倾扇点了点头:“只要不到近处仔细看,很难看出来你个冒牌货。”
铜镜里的脸不是方解的,而是吴一道。
昨夜,方解在庄蝶的饭菜里下了迷药,让那个小丫头昏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沉倾扇用了整整半夜的时间为方解黏上一副面具。这面具是酒sè财前两ri带来的,吴一道当初为了安全着想,做了不少自己的面具。有几次他出门都是装扮成了仆从,保镖带上他的面具坐在马车里。
这面具做的很jg致,沉倾扇又用面粉和鸡蛋混合的东西黏住了面具和人脸的缝隙,所以远远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
“走吧”
方解笑了笑,去过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将帽子上的纱巾放下来,看不清楚他的面貌。黑小子他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脸sè都很凝重。
“方解,我还是觉得应该先禀报陛下。”
陈孝儒道:“你这样做,陛下未必会同意。”
方解站住,看向陈孝儒问道:“你可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
陈孝儒点头:“自然知道”
“是谁”
方解问。
陈孝儒回答:“怡亲王。”
方解摇头:“是陛下的亲弟弟,是太后最喜欢的儿子。怡亲王为什么能留在长安不去自己的封地是因为太后舍不得他。怡亲王的府邸里有违制的建筑,为什么没人弹劾因为他太后亲自发话,朝臣们自然不愿触怒太后。陛下难道不知道怡亲王背后不干净肯定知道,正因为太后在,所以陛下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也不能做什么。”
“说句掉脑袋的话怡亲王是太后的亲子,但陛下不是可陛下是至孝之人,天下皆知。我说这些你们明白什么意思吗”
方解问:“如果咱们做臣子的什么事都等着陛下吩咐了再去做,那陛下要咱们有什么用处我同意你将这件事告诉苏公公,你去问问他,看看苏公公怎么说”
陈孝儒三人一怔,黑小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还是太冒失了些,咱们只有这几个人。”
方解笑道:“不止。”
“还有谁”
“不能说。”
方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们三个愿意跟来就跟来,不愿意就去太极宫面见陛下。这件事我是做定了的,万一出兵那天有什么大事,你们难道不后悔”
“我实在想不到,怡亲王会在出兵那天做什么事。他没有一点胜算,长安城里有数十万大军,有上万飞鱼袍,还有八百给事营”
陈孝儒道:“怡亲王凭什么”
“正因为我不知道凭什么。”
方解认真的说道:“所以才要去逼他。”
“咱们走。”
方解对沉倾扇轻声说道。
沉倾扇点了点头,紧跟在方解身后走出了铺子。陈孝儒三人对视了一眼,最终他咬了咬牙跟上去:“若是真得能为陛下查出真相,咱们拼一次又有什么方解,这次我们将命交给了你,你不要让我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