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向李行报告:“旅座,一共有七十八个蒙古人的首级。”
“奥这么少还不到一百人。”李行随口答道,“蒙古人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刘魁闻言大惊:“旅座,蒙古人每个牛录,都超过一百人,怎么会只有七十八个首级”他平时生活在宁远,和建奴、蒙古人打成一片,对蒙古人的情况非常熟悉。
“难道有蒙古人逃跑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来”李行自言自语,“不管是那种情况,我们都要将城中的蒙古人挖出来。”
“旅座,宁远城这么大,二、三十蒙古人,怎么找”亲兵在提醒李行。
“一定要找出来,否则,他们可能躲在暗处,随时会给我们一箭。”李行向蒙古人来的方向看去,他突然明白了:“刘魁,你知道蒙古人的军营在哪里吗”
“回旅座,小的知道。”
“刘魁,蒙古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战争还没有结束,劳烦你带着我的士兵去蒙古人的军营搜索一番。”
“是,旅座。”刘魁的体力严重透支,现在还没有恢复,但第一旅有大量的马匹,现在又缴获了三十多匹蒙古人的战马,他在第一旅士兵的搀扶下,慢慢爬上马背。
李行爬出了两个连队,也就是二百多士兵,随刘魁去清缴蒙古人的军营。
刘魁走后,刘魁又将其余的士兵,分出十五个连队,在各自连长的率领下,去抢占其余三个城门,并且在城内搜寻建奴、蒙古人的残兵。
拂晓时分,又有三十二名蒙古士兵被斩杀,同时,留守在城中的十四名建奴和他们的家属被斩首,连建奴甲喇额真巴克什在城中的家眷,也被士兵们全部斩杀。
天亮以后,城中清缴建奴、蒙古人的工作基本结束。
第一旅以大明朝廷的名义,在城内到处贴出告示,安抚城中的汉人,四个城门都被第一旅接管,所有百姓暂时不准进出,但大街上没有实行戒严。
宁远城中为建奴服务、种地的,全部是汉人,一共有三千多户,约两万人口,第一旅将他们重新登记,分区管理。
这些政务上的事情,李行没有兴趣,他将这些事情交给军中的参谋岳景升打理,由刘魁他们协助。
李行找来工匠,将北城门的铁链重新焊接起来,以防建奴的援军来袭击宁远。
远在广宁的镶红旗旗主岳托,并不知道宁远城已经易手。
乌烈在派人向他报告时,只说宁远有一个牛录失去了踪迹,根据他的判断,这个牛录有可能已经被明军歼灭,他的依据是:有一个蒙古牛录在前屯被明军歼灭了,只剩下四名士兵逃回宁远。
岳托接到乌烈的报告以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联想到孙承宗重新经略蓟辽后,屡屡派明军出前屯,偷袭小股大金国的士兵,他也估计,这个失踪的牛录凶多吉少。
这是一整个牛录,如果完全被孙承宗吃了,那孙承宗得有多少人出前屯难道明军准备反击了
岳托摸不透孙承宗的心思,所以他不会主动进攻山海关,而是接受皇太极的建议,坐等孙承宗老死,或者被调离山海关。
但孙承宗吃了他一整个牛录,岳托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他忍了,其他的旗主也会笑话他,他的手下也会看轻他。
他指示锦州守将苏赫巴鲁,立即增援宁远。
在李行袭占宁远的当天下午,苏赫巴鲁的援军就赶到宁远。
第144章日月军旗
李行进入宁远城后,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海东青,他连海东青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不知道。
但他收到海东青的一封密信。信中,海东青告诉他,锦州有十个牛录,其中女真牛录六个,蒙古牛录三个,还有一个汉军牛录。
现在不是大明和建奴全面开战的时候,建奴的牛录都不满员,每个牛录只有百人,其余的都在沈阳附近从事放牧或者农业耕作。
“十个牛录充其量只有千人,除去留守锦州的,实际来增援的建奴连一千人都不到。”李行盘算着,他按照海东青的要求,将密信焚烧了。
锦州守将苏赫巴鲁,是女真的甲喇额真,他最喜欢欺负汉人,接到岳托的命令,他立即着手南下的事,有汉人可以凌辱,他恨不得长上翅膀,像翱翔在天空的海东青那样,立即飞到宁远,飞到前屯。
锦州城中,只留下一个女真牛录和一个蒙古牛录。
苏赫巴鲁亲自带着其余的八个牛录,超过八百士兵,南下增援宁远。
锦州距离宁远,大约两百八十里,按照建奴轻骑兵的速度,一天时间刚好能够到达。
但苏赫巴鲁认为,如果凌晨出发,到达宁远的时候,天可能已经黑了,不利于他在城外突袭、搜索明军。
所以他将南下的时间推迟到午时,然后在路上休息了一个晚上。
太阳刚刚偏西,苏赫巴鲁就接近宁远城。
正是苏赫巴鲁延迟半日行军,被李行抢得先机,趁夜夺回宁远。但苏赫巴鲁抵达宁远的时候,还不知道宁远已经被李行偷袭的事。
他勒住战马,将座下的马速放缓,然后对紧紧跟在身边的一名亲兵说:“你,去城门下,叫开城门,我们先休息吃饭,然后再搜索附近的明朝豆腐军。”
“是,额真。”亲兵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砰,砰。”
两声清越的枪声,从空气中传入苏赫巴鲁的耳朵,他身边的属下也听到了这两起突兀的声音。
“怎么回事宁远城的哪个牛录配发了火枪”苏赫巴鲁皱起眉头,他是旗主岳托最为信赖的属下,至今都没有配发一支宝贵的火枪。
没有人回答苏赫巴鲁的话,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哒哒哒”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苏赫巴鲁极目远眺,一匹孤独的蒙古马正从南面驶来,马背上趴着一名身着皮甲的女真士兵。
即使看不到士兵的脸,苏赫巴鲁也知道,马背上正是他刚刚派出去的亲兵。
让苏赫巴鲁纳闷的是,亲兵为何趴在马上,而不是端坐。女真人从七八岁开始学习骑马射箭,能在飞驶的马上不动如山,这名亲兵的骑术精湛,为什么狼狈地趴倒在马背上
蒙古马越来越近,仔细一看,苏赫巴鲁发觉不对劲。
亲兵前胸的皮甲上,已经被污得血迹斑斑,连马鞍上都在滴血。
“怎么回事”苏赫巴鲁大怒,敢打他的亲兵,那就是不给他的面子,况且,他还是来增援宁远的。
“额真宁宁远失守”亲兵勉强坐直了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身体运动,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出来,就像四川唐门的暗器,结结实实地喷在苏赫巴鲁的脸上,紧接着身体一歪,一头从马上倒载下来,再也没有一些声息。
苏赫巴鲁亲自下马,查看亲兵的伤情,但亲兵早已亡魂三千里了。
“刚才,他说什么”苏赫巴鲁的身子一僵,他好像没听懂,不得不问身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