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上染上了一片红晕,阿珍低下头去,竟然没有答复,神情中既是期盼又是惊惧。
“你也怕。”他又笑了,食指轻轻一弹,那粒赤珠就落在了盒子中。
金顺望着炉火,火中“啵”的传来一声轻响。
“世事无常想不到左大帅当真竟作出这样的事来”
他叹了口气:“四千余人这西域还真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竟然没有发现,阿珍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初夏时节,驿道上的野花已经开败了,顶着灰黑的花瓣冒出来的是一粒一粒满有精神的小果子。但戈壁却依然是昏黄的颜色。早上还清朗些。等到日头近了天顶。被大风卷起了的黄沙就迷塞了天地,忽然间连十几步外的车马都模糊了。
漫天风沙里面,一条看不见头尾的黑色队伍在旷野上沿着大道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荒原上举族迁徙原本是平常的事,但不是象这样的。
并排走了三四辆大车,赶车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而队伍的最外层,来回奔驰着甲胄鲜明的骑兵。绵延十几里的队伍在荒原上静悄悄地走着,既没有汉子高亢的歌声。也没有孩子兴奋的欢笑。死一样沉寂的队伍,队伍中的面容冷得好像冰雪一样。
这些是来自于陕西的二万回民老弱妇孺。根据朝廷的旨意,他们这就要永远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到西疆遥远的地方去。
荒原上无所谓道路,人们只不过是沿着前队留下车辙和足印前进。回民在陕西生活了几百年,少有西迁者。地面上的那些车辙,也不过是前一年西征的军队踩出来的。然而,对于前锋骑兵来说,就连这些车辙也看不见,放眼望去。前方永远都是不变的黄色。他们小心翼翼地驱策着战马往那些最平坦的地方走去,百余匹河曲马沉重的脚步。在身后留下的就是一片蹄印。
风沙让骑兵们很不踏实。这荒原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物,走错多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