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打算理他,可他看了我一眼之后,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咦你不是左有道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不得不停下问他:“你认识我”
他笑呵呵地对我说:“我是吴相松啊,你忘了我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我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叫吴相松的吧,确切地说,我相熟的人里好像就没有一个姓吴的。
他见我没有回应,又说道:“唉,你忘了,两个月前你师父带着你来仙一观的时候,还是我领着你们进观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暑假的时候师父教我画符,为了让我感知天地灵韵,曾带着我去了一趟仙一观,师父说仙一观是我们县城里头灵韵最丰厚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练习画符,可以事倍功半。
这个仙一观,也就是陈道长开的那间道观,眼前这个名叫吴相松的道士,是陈道长的关门弟子。那天我们进观的时候,的确是他接待的我们,只不过当时他只和我师父说了几句话,我和他可以算是零交流,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不详的预感了。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在吴相松身上,也有着几分陈道长特有的那种气质,那股让人头疼的无赖气质。
不过既然是仙一观的道友,我也只能对他客客气气的。
我朝他行了抱手礼,对他说:“原来是吴道长,失敬失敬。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您先忙。”
没想到他听我这么说话,竟然嘲讽起我来了:“什么失敬不失敬的,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话,你武侠片看多了吧哦,我刚才听你说要找阴气源头是吧”
我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可他年龄眼看着比我大,我还是客客气气地说:“对啊,确实有这个打算,这一片的阴气太重了,如果不镇住阴气的源头,就怕会出乱子。”
二百零一章 阴脉走漩
“嗨,出啥乱子啊。”吴相松摆了摆手,说:“这道阴气本来就是我师父放出来的,他说乱坟山那边最近阴气沉积得厉害,必须要通通气场。这不嘛,师父也是怕那股阴气乱窜,才让我在这做了法阵,把阴气挡住。”
我就问他:“你在这待了多久了”
吴相松:“一个多月了。”
我又问他:“你这一个月里用的挡煞符,一直都是那三张吗”
然后吴相松就不说话了。
错不了了,他果然是一个月都没换过新符,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阴气早已彻底占据了巷子口,而王大朋厕所窗户又正对着巷子口,厕所是阴晦之地,极易吸引阴气盘踞,时间一长,不闹鬼才怪了
我也是无语了,师父之前还老跟我说什么,陈道长是个有大法力的人,可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教出这么马虎的徒弟呢
我本来不打算再和吴相松啰嗦下去了,直接拉着梁厚载朝院门外面走。
可这时候吴相松却突然冲到了我面前,对我说:“你们不会是要去找我师父吧哎,我画错符的事你们能不能帮我保个密”
我很爽快地回答他:“不能。”
说实话,等会见到陈道长的时候,吴相松的事我肯定不会主动说,一般来说,陈道长不知道我和吴相松见过面,也不太可能向我询问吴相松这边的情况。可万一他问了,我肯定是要实话实说的。
就算不为别的,就冲着陈道长精通读心术,我在他面前也无法说谎。
可吴相松一听我不答应,就开始耍无赖了:“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体谅人呢我跟你说啊,你们两个刚才可是跟我动手了,在我师父那边,我犯错事小,挨打事大,我要是把你们动手的事主动告诉我师父,他绝对和你们没完。”
听他这么说,我也恼了:“你犯错事小你还想把事搞多大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把阴气引进了巷子口,有个店铺里头都闹鬼了,今天晚上还险些闹出人命来就是因为你,永安路上有多少店铺关门你知道吗,知不知道别人赚钱不容易啊,就是因为你画错了符,多少人倾家荡产了你知不知道”
我说话的时候,用力将吴相松推到了一边,之后就拉着梁厚载走了。
离开院门的时候,吴相松好像很委屈似地朝着外面喊了一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和梁厚载就当没听见,除了巷子口之后,就径直朝着乱坟山那边走了。
进了村口之后,有一条大路是直通乱坟山地界的,这条路在早几年的时候还没有,是两年前王庄整路的时候将几条小路连成了这样一条宽阔的大路。阴气就是顺着这条大路一路北流,一直流向了面的那条巷子。
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村里的人都已经睡下,整个村子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乱坟山脚下的一盏路灯还忽闪忽闪地亮着光。
灯光闪烁的频率是三长一短,似乎是在我们传递某种暗号。
梁厚载看着那盏灯,有些担忧地问我:“乱坟山,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我师父既然说陈道长是有大法力的人,那就说明道长的修为是很深的,有他在,乱坟山应该出不了大乱子。”
按照吴相松的说法,陈道长是为了调节乱坟山的气场才特意放出了一部分阴气,我想,既然陈道长敢放出阴气,就应该能保证乱坟山不出问题。不过目前来说,我也不能确定吴相松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我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走进乱坟山地界的时候,我就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精纯阴气从土房中喷涌而出。
土房还是原来那座土房,只不过外面垒起了一道齐腰高的矮墙,围起了一个十几平米大小的院子,院中还种上了一些花草。只不过这些花草被阴气侵蚀了一个多月,都已经彻底枯萎了。
院门没关,我和梁厚载径直进了屋子。
陈道长不在屋里,可土炕上的床板却被整个掀开,阴气就是从土炕下的暗道中流窜出来的。
既然是确定了阴气的源头就是乱坟山下的地宫,可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吴相松的话。
我怕暗道里面有诈,就靠在炕边,试探着喊了一声:“陈道长”
很快,暗道中就传来了回应:“谁啊,么事儿”
我一听声音就是陈道长的无疑,才松了口气,翻身跳进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