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一丝曙光,立刻拿起番天印,也不管金甲尸的拳头一次次落在我的身上,专心凝练念力,很快就达到了“祭”的状态。
番天印就像一个吸力极大的无底洞,我这边刚达到祭的状态,它就以极快的速度从我身上抽取念力和体力。
几秒钟的功夫,我就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掏空了一样,两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候,有一股很重的力气冲击了我的腹部,我凝聚在胸前的一口真气瞬间就被破了,“祭”瞬间被解除,刚才还吸收了我大量念力的番天印先是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上面才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点灵韵也跟着散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番天印,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我失败了,这一次我没能成功地催动它。
此时,金人的身形几乎消失,金甲尸的拳头一次次落在我身上,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很大的冲击力。
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泄气,绝对死路一条。
刚才被番天印吸收了大量精气,以我自己的力量,现在已经无法再凝练念力了。
眼看着金人的身形越来越不清晰,我狠狠咬了咬牙,用出了大空术。
师父给我的那本秘籍上说,大空术属于强练念力的一种,一年之内只能用一次,不然魂魄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上一次我使用大空术,还是在河南对付罗刹的时候,虽然从河南回来至今经历了很多事情,可不管怎么说,从上一次施展大空术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
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我选前者
大空术一出,我身上瞬间就凝练出了念力,而且这股念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自身的潜能极限。
它一经出现,我就感觉到了不适,但我没时间多想,立刻达到“祭”的境界。
番天印又开始从我身上抽取念力,但这一次我已经没有其他精气可以供它抽取了,只有这些念力,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催动番天印。
但让我惊奇的,番天印在吸收了我的部分念力之后,竟然终止了对我的吞噬,从它表面上散发出的灵韵,也比我过去催动它的时候精纯得多、强烈得多。
我立刻中止大空术,同时用最快的速度举起番天印。
当番天印从金人几乎透明的胸膛前穿过的时候,金人就像是一道被狂风击中的雾气一样瞬间消散。这时候,金甲尸巨大的拳头也朝我砸了过来,但它没砸中我,而是砸中了番天印。
当它铁锤般的拳头和番天印接触的一瞬间,竟然意外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番天印无声无息地挡住了它的攻势,而在下一个瞬间,我就看到金甲尸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极度惊恐的光彩。
那有可能是我长这么大所经历过的最短暂的一瞬间,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短暂,在这一个瞬间,金甲尸身上的尸气突然间完全消失。
不只是它身上的尸气,还有空气中的阴气、蛊虫特有的那股炁场,都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当时我就有一种错觉,我感觉,番天印好像将整个世界都净化了,在一瞬间彻底净化了。
金甲尸的身体仰面倒在地上,别的邪尸在尸气被耗尽之后,就会变成一具普通的邪尸,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最终化为一摊脓水。可金甲尸在倒地之后,之前还坚硬无比的身体就像一个青瓷花瓶一样被摔碎了,而且是粉碎。那些碎末四处激荡、鹏飞,可当它们落地之后,就变成了土壤的颜色,就好像它们原本就只是土壤而已。
就这样,金甲尸变成了土地的一部分,就算像它这么强悍的邪尸,在番天印面前也只有灰飞烟灭的命。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番天印,自从师父将它交给我至今,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我还从来不知道,它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没等我惊讶多久,从我的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巨大的疼痛让我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
在这之后,剧痛由我的胃向全身蔓延,它钻进了我的每一根肌肉和每一块骨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肉都像是被人强行扯断了一样,我的骨头也好像正被什么东西噬咬。
那样的疼痛我这辈子也没经受过几次,太痛苦了,简直无法形容。疼到那种程度,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浑浑涨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昏迷还是休克。
这就是过度凝练念力带来的副作用。
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八成会死,剩下两成也会在后半辈子里成为废人。
万幸的是我没有,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黑水尸棺中慢慢流淌出了一股寒气,它游走在我的全身,似乎在帮我修补因念力消耗过大而受到损伤的身体,身上的痛感明显没有那么强烈了,而且还在以很快的速度持续减弱,我感觉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恢复。
几分钟之后,我重新站了起来,疼痛已经完全消失,我试着动了动手臂,力气已经恢复了,完全感觉不到疲惫。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但当我试着去感知黑水尸棺的炁场时,却发现它的炁场竟变得异常微弱,几乎感知不到。
师父曾经说过,我们背上的黑水尸棺印其实都算是黑水尸棺的一种法相,只要这种法相不遭到破坏,我们每次感知黑水尸棺印的炁场时,所感知到的其实都是黑水尸棺本身的炁场。
可是现在我能感知到的炁场已经很弱了,刚才为了保住我的命,我背上的黑水尸棺印已经受到了破坏。
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赶紧捡起青钢剑和番天印,准备离开隧道,出去找我师父。
就在这时候,隧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借着淡黄色的光,我一眼就看到师父和孙先生一前一后地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孙先生将陈道长背在背上,还朝我竖了竖大拇指,又冲我笑了笑。可我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我师父则朝我招招手:“快走,这地方快塌了。”
这时候我才开口冲师父喊道:“师父,我的黑水尸棺印出事了。”
我师父原本想要扭头朝隧道入口那边跑,听到我的话身子也顿了一下来,但他还是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走你现在能走得动吗”
见我点了点头,师父就快速朝隧道入口撤离了,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隧道中飞奔的时候,就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土地在震动,大量的泥巴从隧道顶端落下来,砸在我的头皮上、肩膀上。
仉二爷他们已经在洞外等着了,我们一到洞口处,他们就赶紧伸手,将我们全都拉出了洞口。
我是最后一个回到地表的,当我的两只脚都踏在地面上的时候,身后的地层深处就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我回头去看,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