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几人说话,韩众自然也听在耳中,可他如今着实有些骑虎难下,深有几分懊悔今夜贸然前来此时觉得自己就似一个惊涛骇浪中的船家一般,船身处处漏水,自己不得不全力以赴,这才稍稍能堵住些许,手脚稍慢,便有沉船之虞,如此下去,自己纵然不被淹死,迟早也要累死
“东海泰山不过如此”就当韩众百般无奈之际,忽然觉察出张良内息微微一缓,虽是极为微小的一个破绽,可在他这般高手眼下,自然是逃不过去,心里登时看出一线生机,口中说话之际,猛提一口真气,身形比方才还要快许多,让朱家三人看的顿时有些惊愕之意,此时韩众只怕才是真正的到了影不动境界
“告辞,不送”就当众人还在惊讶韩众身法奇快,张良忽然也出了一声,正是韩众觑准哪个破绽,闪身而退的一瞬,韩众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张良是甚意思,只说自己这一下必定脱身,可退身之际,这才知道不妙,自己只说这一掌力道稍有不及,正是脱身良机,哪知一退之下,背后一阵大力涌到,猛一下还当是召平朱家出手偷袭,可一瞬间便辨别出这内力乃是出自张良,登时一阵大骇,这才明白过来张良招式中哪里是甚么破绽,分明就是别人内力早已将自己重重裹住,只待自己撞了上去,这一下再要应变,只能闪身向前,心念一动之间,早见张良一掌印了过来,只得咬牙运劲,将平生劲力凝于胸腹之中,拼着受了这一掌,退开身形再说
“还是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当真有甚么厉害本事”韩众被张良这一掌正中胸膛,只说这一下受伤极深,可掌力到身,这才发觉力道并不甚大,自己反倒能借着这一掌之力退走,当下再不怠慢,脚尖一点,身影已至屋顶之上,张良仍是招式不变,停在哪里,双目炯炯向着自己看了过来,不禁一笑道:“你一心想将我留下,内力尽数用在无用之地,当真要让我感同身受的那一掌,反倒失了力道,看来你空有一身本事,到底年纪不足,不知临阵使劲之法,韩某愧领,这就告辞”
“良哥,你这就放他走了”越霓见韩众受了这一掌,竟然好似旁若无事一般,也是一脸惊讶,照着她所想,张良就算不想取韩众性命,至少也要将他打成重伤,替赵青跟自己出一口气才是,岂料让人家这般轻轻松松便离去,让她如何忍得下这一口气,多少便有些不忿
“小师妹,你看看张公子手掌”朱家召平两人见韩众如此轻松跃上屋顶,也都是心里一奇,可朱家到底是江湖大家,见识过人,眼光一扫,借着屋中灯光,见张良鬓边似乎有些发白,心里不禁一动,再看张良那一掌,神色登时凛然,也不管韩众还在屋顶上留着未走,便出声提醒越霓一句
“手掌怎么了”越霓被朱家提醒,口中刚疑问一句,便也瞧见张良此刻异样,再看那一只手掌,上面已然凝结一层寒霜,只是她尚且不知这寒霜是从哪里来的韩众站在屋顶,多少也瞧见几分,就听召平一声感慨道:“我当年初见张公子之时,不过初学乍练,想不到今日已然到了凝气成冰的地步,这阴阳内劲与你而言,看来已是到了运转自如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