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没多久,曲江池里边儿那四组人就出来了。
“大锤哥,”里边儿有熟悉乔毓的人,路过她那儿时,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厉害。”
“别这么夸我,”乔毓摸了摸头,笑道:“怪不好意思的。”
说话人:“”
章家人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裴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剩下的人里边儿还有些同乔毓认识的,路过时看见她,悲愤道:“大锤哥,你的”
“别问了,”乔毓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外婆一样,脸上全是怜爱:“我的良心是不会痛的。”
说话人:“”
“真可怜啊,”乔安与乔南是第三波儿上场的,这会儿已经要下去准备了,正好路过这儿,惺惺作态道:“当时我看见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流出了同情的泪水。”
说话人:“”
乔南道:“已经擦干了同情的泪水。”
“”说话人恼羞成怒,暴跳起身,扑过去掐这俩人的脖子:“就你们俩有嘴”
乔家两兄弟哈哈大笑,动作灵活的躲闪过去,飞快的跑掉了:“溜了溜了”
周遭人哄笑成一团,那人也忍不住笑了,最后道:“别人能喊,我们也能喊,谁怕谁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其余人起哄起来:“我们也留在这儿喊,看他们谁挺得住”
乔毓听得笑了起来,韩国夫人咋舌道:“看你,开了一个坏头。”
“没事儿,”乔毓低笑道:“这事儿也就是头一个喊出来有用,后边人都有防备了,作用没那么大。”
此处的人有些多了,大半又是郎君,她便想着换个地方说话,见不远处有几株石榴,枝头红花开的热闹,底下也没人,便同韩国夫人与昭和公主一道过去了。
仆从们送了座椅过去,几人便倚着栏杆说话,乔毓冷不丁一回头,竟在不远处瞧见了一个熟人。
眉眼英秀,气度雅正,正是那日她进宫时遇见的,武安大长公主的孙儿林缙。
他也察觉到了乔毓的目光,微微垂首,以示敬意。
乔毓悄悄问韩国夫人:“林缙怎么在这儿”
“他是跟着淑质来的,”韩国夫人揶揄的看了昭和公主一眼,低笑道:“圣上有意叫他尚主,淑质若是出宫,时常叫他陪着,一是看顾,二来也多相处些”
乔毓恍然。
昭和公主十三岁了,不算大,但也不算是小,皇帝宠爱幼女,早些为她筛选驸马,也不奇怪。
乔毓看重家人,当然也爱护子侄,知道那可能是将来的外甥女婿,不免再多打量几眼。
林缙家世不俗,相貌更是出挑,能被皇帝选中,派到昭和公主身边,想必是没什么毛病了。
乔毓越看越满意,又问昭和公主:“阿琰仿佛还叫他表哥,他今年多大了”
昭和公主想了想,不甚确定道:“仿佛是二十了。”
乔毓看她这态度,似乎没怎么往心里去,不禁多问一句:“你不喜欢他吗”
昭和公主坦然道:“不喜欢。”
乔毓有些诧异,道:“他不好吗我觉得各方面都挺合适的。”
“合适并不意味着就会喜欢呀,”小姑娘年纪小,倒是看得很明白:“天底下郎才女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配成双”
她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小姨母,你去劝劝父皇,叫他别操心这些了,我若有心上人,会同他说的。”
这种事乔毓真不怎么敢往身上揽,为难一会儿,道:“我怎么好去说这些还是叫你外祖母去讲,她是长辈,圣上也格外敬重。”
“也行,”昭和公主想了想,道:“我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我们俩差着七岁,若是来日成婚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岂不叫人空等这么些年这可不好。”
韩国夫人点了点她额头,笑道:“你还挺体贴。”
说远处传来轰鸣的鼓声,新一轮的比试开始了,几人扶着栏杆去看,便见年轻郎君们成排坐在龙舟之上,额头勒着红色带子,手中船桨连贯挥舞,龙舟在水面上飞速前行,带着一片水波。
之前登场过的年轻郎君们便站在乔毓他们方才站的位置,学着她的样儿,两手合拢搁在嘴边儿,扬声大喊:“用力啊,孩子就要出来了”
还有人在喊:“再加把劲儿,开三指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回荡在曲江池边,此起彼伏,知道的是在赛龙舟,不知道的以为这儿临时改产房了呢。
乔毓听得忍俊不禁,却觉远处有目光向此处投来,她对此十分敏感,扭头去看,却见盯着这儿瞧的人还不少。
常珪夫妻俩、邢国公夫妻俩、前不久见过的安国公,剩下的那些就不认识了。
怎么回事,没见过新品种的大锤吗
乔毓有些莫名,又不好说什么,扭过头去,背对着坐席那边儿了。
今日这场比试,怕是历年当中最混乱的一次,但也是气氛最为热烈,众人情绪最为高涨的一次。
裴家与章家两组遭受了来自乔毓的致命打击,最先出局,那对于乔家而言,剩下的对手便只是安国公府吴家那一队了。
乔安去年输了,心里边儿就憋着气,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声,到最后还真叫他赢了。
这样的比试,输赢大家都瞧在眼里,没什么好纠结的,他们那一队有十二人,皇帝便自内库中十二柄剑赐下,以做嘉奖。
乔安高兴坏了,其余人也是如此,倒不是因为那把御赐的剑,而是因为成功的一雪前耻。
他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就是将乔安高高举起,抛到天空之中,再蜂拥而散。
“你们这群王八蛋”
乔安捂着屁股,跌跌撞撞的追着他们打,众人哈哈大笑着跑开,空气里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这比试苏怀信与许樟也参赛了,瞥见乔毓之后,专程过去跟她说话。
“大锤哥,铁柱哥,谢了啊。”许樟说的诚挚。
在某种意义上,苏怀信跟乔安他们其实不算是一代人了,两年前起,他便不再参加端午的龙舟比赛,这次再加入,主要还是怕许樟一个人在那儿不自在。
同理,乔安是卫国公府的人,想找个人组队那还不容易
专程叫上许樟,也是为了叫他拓展人脉,认识一下长安各府的郎君们。
这些情分许樟如何不明白,只是现下无能为力,说的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藏在心里,来日再报。
乔毓与苏怀信也明白他这心思,也没觉得自己吃亏,嘻嘻哈哈的坐在一起扯了会儿,才问许樟:“过得好吗”
“不好,老头子就跟中了降头一样,什么都依从李氏。”
许樟显然是吃过苦了,头疼欲裂道:“你要说她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也就算了,可她不是啊。你要说她是当朝公主,备受宠爱,食邑万户,还自带府军,那也罢了,可她就是婢女出身”
许樟是个乐天派,难为宁国公能把他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