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有点幸灾乐祸:“出什么事儿了”
苏怀信虽没说话,神情中也透着几分好奇。
许樟纠结了大半日,见左右无人,长叹口气,言简意赅道:“李氏被老头子捉奸在床了。”
哇,刺激啊
乔毓追问道:“后来呢又一次把她原谅”
许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许久之后,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来:“后来,老头子多了一个义子,我多了一个义兄。”
乔毓:“”
苏怀信:“”
这也可以
许樟生无可恋道:“听说有人背后管我叫小绿头鸭。”
“”乔毓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别理会那些人。”
苏怀信也道:“要不然,你就搬到外边儿去住,也清净些。”
许樟道:“你们笑,别硬憋着,对身体不好。”
“”乔毓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许樟道:“请便。”
乔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怀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你们还真笑了还笑的这么大声”
许樟怒发冲冠,跳起来掐他们俩的脖子:“老天在上,我愿用我爹十年寿命,换他们被人叫小绿头鸭”
第41章 事变
乔毓笑的肚子疼,想要安慰, 又觉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呢, 这事儿是宁国公府的家事, 宁国公跟李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能说什么
又没有律令规定, 说乐意戴绿帽子有罪。
但从许樟的角度看,就十分之操蛋了。
她叹口气,附和苏怀信道:“要不,你就先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再寻个差事做, 自己养活自己就是了。”
宁国公毕竟是他的父亲, 许樟也是勋贵之后, 恩荫入仕, 寻个职务也不难,何必留在许家受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许樟神情苦闷, 道:“老头子不许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乔毓有些诧异:“宁国公还蛮在乎你的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想到办法,叫我二弟承继世子之位。”
许樟脸上遍是无奈:“我母亲是他的发妻,我是他的嫡长子,规矩都摆在那儿,他再想叫二弟承爵,也无能为力。京中这么多公府侯府,也只有我们家, 闹的跟个笑话似的。”
大唐对于公府、侯府世子的册立,有着明确的规定。
正妻所出的长子,是第一序位的继承人,若长子过世,便册其嫡长子为世孙,若长子没有儿息便过世,就册长子的同母弟为世子,若没有同母弟,则按照嫡子之外诸子的齿序进行选定,最为年长之人承继爵位。
许樟是嫡长子,有他梗在前边儿,李氏生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承继爵位。
嫡长子十岁那年,太常寺便会上表,请定世子名分,京中公候府邸不在少数,也只有宁国公府,儿子都这么大了,世子还没定下来。
乔毓知道许樟这情况,还专程去打探过,略微了解几分:“宁国公闹成这样,太常寺不管吗圣上也没说什么”
这话刚说完,她就明白过来了。
皇帝自己都不是安安生生从太上皇那儿接班的,这会儿臣下府中出了这种事,怕也不太好开口。
苏怀信轻轻道:“宁国公是圣上的潜邸之臣,玄武门之变前夕,圣上暗令他往洛阳经营,太上皇发觉异常,将宁国公扣留拷问,他咬紧牙根,只字未吐。毕竟是老臣,涉及的又是家私,圣上”
乔毓为之默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都不怕,你们为何苦着脸”
许樟豁达一笑,道:“我也曾经为此失落过,但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老头子对我和我母亲是不好,但宁国公的爵位的确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想要传给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此自怨自艾”
他轻叹口气,道:“我小的时候,他在外征战,总共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哪来什么情分。后来天下安定,他又将我母亲休弃,我留在老家,便再也没见过他,好容易到了长安,却又深陷泥潭,每次见了生人,自我介绍说是宁国公之子的时候,我都在想,还不如跟人说我自幼丧父呢”
乔毓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拍拍他肩,正待劝慰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满口胡言,简直混账”
几人吃了一惊,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见不远处站了个中年男子,眉头拧个疙瘩,对着几人怒目而视:
“何谓人义不过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即便不知此言,也该知道子不言父过,如此信口胡言,真是”
他似乎怒极,面色铁青,紧紧瞪着许樟,再说不下去了。
乔毓上下打量他一眼,小声问许樟:“你爹”
“”许樟眉头跳了一下:“我不认识。”
二人一道扭头去苏怀信。
后者咳了一声,道:“是博亭侯孔郁,也是孔圣人的第三十世孙。”
见这几人还在交头接耳,博亭侯怒气愈胜:“父母之恩大过天,你竟敢在背后如此诅咒怨恨”
许樟真想一脚把他踢到曲江池里边儿,叫好生洗洗脑子,忍了忍,方才道:“我只听说过: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你只说我不该背后说父亲长短,怎么不说我父亲做的如何过分”
博亭侯怒道:“你还敢狡辩”
许樟毫不客气道:“侯爷,你既说我信口胡言,枉顾纲常,那我也来问你,我是宁国公嫡长子,板上钉钉的世子人选,这会儿人都十八了,怎么还没定下来啊你抽个空儿去跟我爹说道说道”
“这是许兄家事,我如何好插手”博亭侯为之一滞,又冷冷道:“你不要岔开话题”
乔毓念书的时候就不喜欢儒家典籍,知晓后世之后,便更加不喜欢了。
三纲五常暂且罢了,后边儿又搞出一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鬼话,叫女人立贞洁牌坊,争着守活寡还引以为傲,这都算些什么事儿
孔子自己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都贞观三年了,周公召公后嗣不知何在,孔家凭什么还被人供奉着
皇帝得位不正,所以格外在意世人的看法,对于士林儒家的态度也偏向友善,博亭侯这样寸功未建的文人,只因为是孔家后嗣,就平白得了个侯爵之位。
若换成乔毓,非赶到倭国去挖矿不可。
“博亭侯,枉你口称规矩,三句话不离纲常,”她站到许樟前边儿去,嗤笑道:“你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