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燕九天的父亲,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要担极大的风险,甚至会祸及整个家族。
而且,现阶段就去刺杀,会不会坏了他的布局,这些都是要经过严密考量的,稍微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秦羿不开口,这两人也不催促,三人沉默不语,一直僵坐到了半夜,秦羿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两位,我想过了,你们黄泉都搞不定的事情,我一个对京城丝毫不熟悉的人,这差事我接不了,抱歉,时间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说完,秦羿背着手往里间走去。
“秦先生,天下安危就全在你身上,于国于民,于你自身,你真要置之不顾吗”霍新武原本来时,是报有极大信心的,没想到还是等来了秦羿的拒绝。
“我就是个平头百姓,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回去吧。”秦羿背着身子挥了挥手,意兴阑珊道。
“侯爷,只要除掉燕穆,我们可以把你调进国卫,可以满足你提出的一切条件,哪怕是孙先生让出他自己的位置。”
霍新武仍是不死心。
“呵呵。”
秦羿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连话都懒的回答了,自顾去了。
他又不傻,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谁要能除掉燕穆,他还可以把大秦基地、秦帮拱手想让呢,他要的是实际好处。
“哎呀,说了半天,你我口水全白费了,老谢啊,确实是咱们高看他了,他绝非真正的仁义之士啊。”霍新武离开了云家,叹惋道。
谢长庚也是摇了摇头道:“这人素来我行我素,你跟他说大道理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等他有所动作时,东战都没了,顾老总怕是牢底都坐穿喽。”
霍新武忿然叹道。
秦羿回到了内室,盘腿坐在床上深思了起来,云潇潇泡了一碗好茶,端到近前道:“羿哥,遇到难处了吗”
“我要去办一桩大事你记住了,立即去找子龙,什么也别说,到那边待着,在我没有给你传达消息之前,绝不可以回来。”
秦羿道。
“好的”
“我今晚就走,原本也是打算你回江东了,我去那边看望弟弟。”云潇潇点了点头,眼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从秦羿的口稳中,她不难猜出谢长庚找上门来,必定是九死一生的大事,秦羿此一去,能否回来还是未知数,俩人好不容易心心相印走到了一块,不曾想这么快又要分离。
云潇潇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从她决定跟随秦羿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做他的女人,一定要学会坚强的活着
“潇潇,等我回来”
秦羿抱着她,热吻了一番,依依惜别。
安顿好了云潇潇,他连夜让江东派来了直升机,离开了岭南。
秦羿没有回到江东,而是改到去了津海。
他确实要去干一件大事,那就是刺杀燕穆。
燕穆毕竟是官面上最有权势的人,民不与官斗,秦羿在江东能够呼风唤雨,正是有顾老总在背后的支持。
不管是出于对顾老总的恩义,还是自己的大局,燕穆都必须死
但这一次的行动实在太过重要了,他之所以拒绝了霍新武与谢长庚的请求,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霍新武、谢长庚对他的刺杀行动能给予的力量很有限,秦羿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让这二人参与进来,天知道谁会不会泄密
他会以一个别的身份前往京城,败了与江东秦侯无关,胜了,普天同庆,他也不稀罕孙子文等人的那点许诺。
只有彻底的把自己置身事外,才能确保家人的安全
至于为什么选择津海,是想借用一个人的身份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借你一颗人头
这个人叫江鹤风,早些年曾经刺杀过燕穆,在武道界人称:“狂侠”
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江鹤风屡屡放出狂言,要刺杀燕穆,深为燕家所忌,如果是他刺杀了燕穆,天下之人没人会觉的意外。
秦羿这次行动不想动用自己的任何一点人脉,包括北方的梦栀、小媚、马三等人。
津海
夜幕降临
繁华的大都市中,潜藏的一条条窄巷残存着老津海的特色,秦羿穿行在小巷中,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津海快板与那地道的津海话,倒也多了几分平静、惬意。
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小茶馆,茶都是从杭州上的新茶,上好的紫砂茶壶一烫,那是真真儿香。
本地人,以及武道界中人来到津海,都会到这家“闲云斋”来上一壶好茶,听老板讲那评书,往往一晚上的无聊时光就打发了。
江鹤风没别的爱好,他是个杀手,但更认为自己是一个书生,左手杀人,右手丹青,堪称双绝,他能在津海潜藏下来,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大书法家江春年。
刺杀燕穆失败后,江鹤风便一直待在津海,更为可笑的是,燕穆本身对他的书法作品就极为推崇、喜爱,完全不知他就是燕穆恨之入骨的狂侠。
足见江鹤风的隐匿之法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家店的老板老常,是江鹤风多年的挚友,一口评书妙语连音,令人称绝。
此刻,江鹤风穿着宽松的唐装,三七分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迈着八字步走进了茶楼,像往常一样跟老常打了声招呼,顺手丢给了他一卷用红丝线捆好的画纸:“老常,你要的字我已经写好了,还是老规矩,一幅字两个月的茶钱。”
“春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以前都是一幅字一个月的茶钱,这怎么还涨了呢。”老常此时尚未开讲,一抖长衫坐了下来,打开了字,却是“真水无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走龙蛇,气如山岳,原本道门平和、阴柔的四个大字,硬生生被写了阳刚之劲。
“去年找晏菩萨算了一命,说我活不过今年,我这字呀,是写一副少一副,再者最近我风头涨了,多要你一个月茶钱不过分。”
江春年淡然笑道。
“哟,那是得多给你一个月的茶钱,得,你还是老位置坐着,小五,给江爷来一壶新上的极品龙井”
老常笑了笑,招呼道。
江春年走到角落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摆开了茶具,待茶一上桌,凑着闻了闻,惊赞了一声,眯着眼开始听老常讲起了评书。
老常这会儿讲的是水浒,说玉麒麟卢俊义被迫上梁山一节,说到动情处,底下之人无不为这位卢员外叹息。
老常说完一节,正用茶水润喉咙,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在这地儿听书、喝茶的都是上了岁数的闲人,这么个年轻小伙子也好这一口,老常不禁多看了两眼。
“我找江鹤风”
少年开口道。
他这一问,老常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之色,如果他说是找江春年,老常会很随意的指引,但找江鹤风,老常万万不能告知。
“江什么”
“我没听说过你这人”
老常道。
“我再说一遍,我找江鹤风”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