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禾城的飞机上,宋凝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胸口也总是隐隐作痛,就好像这里曾经被人剖开过一般,若不是心口没有伤痕,她真就那样觉得了。
自从醒来后,倒是有过不适,只是没现在这般的隐隐作痛和发胀,就好像有什么要挣脱出来一样。
眼见宋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精致的面容毫无血色,唇瓣都起了一层透明的白,坐在一旁的易北拓不由蹙着眉,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由于宋凝有体凉症,从体温是分辨不出来了,毕竟是借着他的由头将她带出米国的,他自然是要照顾好她。
只是,宫家人并不知道他们是去往禾城,自以为是两人培养感情,一口就答应了。
再者宋凝的身份不同往日了,若有任何差池,宫家人不待找他?烦。
“我没事。”
宋凝难受的轻蹙了下眉,摇摇头道,唇色却无好转,她现在本身就体谅,易北拓也不知道她说的没事,是不是真的就没事。
脑海陡然浮现母亲曾在他难受的时候所做的事情,眉眼流转,下一秒,他长臂揽住宋凝的肩膀,一个用力便将她稳稳的带进自己的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易北拓,你。”
宋凝不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被他抱在怀里。
“好好睡一觉,到了我喊你。”
易北拓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则是将头扭向一旁,欣长的身姿略显僵硬,连抱着她的双臂都有些僵持的意味,好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女人一般。
事实上,由于他厌恶女人身上的香味水,除了母亲,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将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宋凝则是第一人。
易北拓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她。
易北拓的脸偏向宋凝头顶的方向,她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只是他这样总是让宋凝觉得非常的不自在,他们的关系实在太尴尬了。
可不自在的人又何止她一个人。
“你,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宋凝不好意思的抿唇,眉心紧蹙,试图的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吵死了,让你躺着就躺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易北拓不耐烦的摁着她的肩膀,强压在怀中不许她动,英挺的容颜抹着一丝与他气质不符的红色。
宋凝手足无措僵直着身体,满是纳闷的蹙着眉,这男人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我。”
“吵死了,赶紧睡!”
宋凝话还没说完,易北拓一掌摁在她脸上,单单蒙住她的双眼,谅是强大的男人脸上居然都飘过一丝红晕和不知所措。
这样的温情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
被蒙住双眸的宋凝更是诧异,卷翘的睫毛无措的扑闪着,扫在掌心酥酥??,让易北拓的脸越发的红衬,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淡雅的味道不断的沁入鼻尖,特别的好闻,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这一次的擅自做主。易北拓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与其让她意外得知宋西弦的死讯,不如由他带着她走出来。
至少,这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但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能不知道,就最好了。
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宋凝和宋西弦之间的感情,痛失至亲直接让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时隔多日,当有一张相似的脸出现在众人眼里时,那才是最可怕的开始。
无奈下,宋凝只好躺在他怀里小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怀抱存有暖意。竟让宋凝泛疼的心渐渐安抚了下来,一路抵达禾城都没再疼。
出了机场,易北拓绅士的曲着手臂,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宋凝,意思不言而喻。
宋凝无奈的抿着唇,眉眼徒有伤感,手臂倒是老实的挽了上去。
禾城,历经三个月多,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里饱含着她太多的痛苦,她也曾在这里失去一个孩子,重归故土让她不由感慨万千。
“宋凝?”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脚步停滞,宋凝倒是意外,没想到她第一天回禾城,会在机场碰到人。
彼时,一道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靠了过来,走至两人面前的人竟是任墨予。
“真是你?”
任墨予蹙着眉激动的说道,脸上充满了惊喜,脚步不由上前一步,似乎想看个真切。
易北拓早已将宋凝护在身后,不耐烦的说道。
“没听过好狗不挡道?”
“好久不见!”
仅是四个字,却被他说的百转千回,其实饱含的情绪实在太多了。
任墨予一脸的沧桑和心痛,直接忽略易北拓的敌意,能再次见到她实在太好了,她活着也太好了。
至少,能稍稍减轻他心里的愧疚感,这三个月来,他无不生活在愧疚当中。
如果他当时能伸以援手,宋凝也不至于这样。
或许,宋西弦也不会死。
如今的禾城早已变了天。
宋凝清冷的被易北拓护在身后,薄凉的眸子只是看了一眼任墨予,便毫无波澜的对一旁的男人说道。
“我们走吧!”
时至今日,宋凝对这个人再无半点好感,连话都不想与他说。
“好!”
易北拓温柔的搂着宋凝的腰,将她往另外一边带,宋凝纤瘦的身姿就这么清冷的擦过一身伟岸的任墨予,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直至宋凝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任墨予才挫败的转过身,凝滞着她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一次,恐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或者更早,从他放弃她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不配了。
宋凝确实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对待她。
许她一世无忧,幸福天长。
他和厉绍宸都不配!
可欠她的。终究是要还的。
车内,宋凝略微走神,自然没想到回禾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任墨予,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见到那些故意伤害她的人。
她更加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易北拓只给她一周的时间来禾城,时间一到她是必须要回米国的。
而易北拓答应带她出来的唯一一个要求,便是她去哪里,必须只会他,并且和他一起去。
她为了来禾城见她的至亲,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宋凝的异样自然没逃过易北拓的眼。这个男人他见过,就在皇家酒店里,后来他听说这个叫任墨予的还是宋凝的前男友,却为了家族,被厉绍宸威胁,放弃了她,真是可悲可叹。
他不由嘲讽的冷嗤道。
“这就是你前男友?”
“嗯。”
宋凝潋神,回应他。
“你是二百五十度近视么?明天我带你去配副眼镜去。”
易北拓一脸的讽刺和识人不清,糟糕宋凝的眼光差到了极致。
对于易北拓的嘲讽,宋凝也算认了,确实是她识人不清,才会和他谈了三年的恋爱都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不过,谁年轻的时候没碰到过几个人渣,往后眼光放亮点就行了。”
这好话坏话都被他说了去,宋凝还能说什么。
所幸两人很快便抵达了入住的酒店,这一次,易北拓安排的酒店是在禾城的市中心,并不是皇家酒店,只是规模仅次于皇家酒店,位居第二位。
房间是套房,宋凝住的是主卧,易北拓住的是次卧,若说这个男人细心,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时常还一副不按理出牌的模样,可无形间的细腻,还是让宋凝挺感动的。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皇家酒店,恐怕是和那次的相遇有关吧。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易北拓的脾气宋凝倒是也摸清了一些,单凭他的手段无疑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脾气也是很差,只不过他偶尔透露出来的大男孩脾性,还是被宋凝将将捕捉到了。
易北拓其实更像一个顽皮,还没有长大的大男孩,当然这是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除了宋凝,大抵是没人见过的,毕竟初识的时候,易北拓给她的感觉就不简单。
入住酒店的第二天,便迎来了一个熟人,按照易北拓的势力,宋凝回禾城的消息应该是封锁的很好的。
她是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莫不是在机场遇到任墨予,所以被泄露出去了?
“宋凝。”
门口,大腹便便的慕拧悠激动的伸手将站在门内的宋凝抱了个满怀,也不知道是不是妊娠的关系。慕拧悠反而跟个小女人一般的哭了起来。
“拧悠!”
宋凝感慨万千的微磕着眼皮,深深的拥住她胖胖的身姿,心中充满了苦涩。
碍于慕拧悠怀着孕,宋凝便把她带进了屋。
这边两人刚进屋,有起床气的易北拓一脸不爽的穿着睡衣站在次卧门口,欣长的身躯恣意慵懒的单肩倚靠在门沿边,乌?的短发错落有致的趴在头上,帅气的面容透着晨起的睡眼松惺和被吵醒的烦躁。
“她是谁?”
易北拓阴鸾的眯起眼,口吻糟糕透了。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