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心底不是没有触动,原来他生日派对那天,沈屹琛去过她房间吗?
当时的他,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眉心微动,她淡淡勾唇一笑,“爷爷,他有他的过去和秘密,我也有我的过去和坚持,”
“不是说给一次机会就能给的,有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是这样。沈屹琛也是这样。”
“我们都在被无法预知的未来推着往前走,没有人能够看到终点。”
“您跟我说的这些我很感动,至少让我知道当初的沈屹琛对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铁石心肠。”
“除此以外…”宋清月摇了摇头,苦笑,“爷爷,我不能因为他的过去而遗忘掉我经历过的事,毕竟那些痛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沈庆宗明白了她心中的心结难解开,叹气道,“我知道是我太强求你了…”
宋清月笑容勉强,她同情沈屹琛没有父母的疼爱,也同情他成长过程的乐趣被剥夺。
可是同情能代表什么?能抹掉已经发生过的事吗?就算现在有了这个孩子,也替代不了当初那个孩子的离开。
她是唯一,沈屹琛是唯一,那个孩子也是唯一,只是他们不适合,彼此都不合适彼此。
“清月,爷爷也不想勉强你,但是今天,就当爷爷求你,过去陪陪屹琛。”
“今天…怎么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你忘了?今天是屹琛的生日,也是屹琛父母的忌日。”
“…”宋清月瞬间僵住。
她往年记得那样清楚的事,今年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因为跟沈屹琛有关的痕迹在心上慢慢淡去吗?
“他在家吗?”
沈庆宗摇了摇头,“这个日子。他一般都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现在应该是去了墓地。”
她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
已经入秋,深秋季节,秋风飒飒吹动了枫树林瑟瑟作响,绯红的树叶打着旋儿的往下掉落。
鞋子摆在枯树叶上发出咯吱的响声,道路两旁的枫树,树枝随风摇曳。
穿过枫树林,进入墓地时,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老远就看到了沈屹琛,宋清月慢慢悠悠的走过去时,邵明看到了她,刚欲开口喊她,就被宋清月摇头制止。
邵明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沈屹琛,识趣的偷偷退开,离开了原地。
墓地是死人的净土,安静的能够听见呼啸而过的寒风声。她没有去打扰沈屹琛,反而是站在一角安静的陪着。
突然,沈屹琛眉心微动。
他回过头去看,宋清月正推着他往外走,见他看过来,面不改色的说道,“顶着冷风在这吹了两个多小时,你不冷,我冷。”
似乎是有所感触,沈屹琛按住了她的手,她听话的停了下来。
脱了身上的外套给她,什么话都没说。
宋清月一点都没跟他客气,接过就?溜的穿上,还理所当然的说。“我揣着你的娃,你对我金贵点也正常。”
穿着温暖的大衣外套,驱散了些许来自深秋严寒的深深恶意。
邵明在车旁等着,看到他们过来,才忙打开了车门。
开回了城区,宋清月突然出声。“邵明,你等会儿打车回去吧!在路边停一下,我来开。”
邵明倒也没有多问,循了处地方将车子停好后就下了车。
宋清月也跟着下车,绕到了驾驶座。
开车时,瞄了后座的男人一眼,“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你如果想告诉我,打从一开始就说了,又怎么可能还需要等着我来问?”
宋清月抿唇,不置可否。
旋即打开了收音机,略低沉的女人嗓音慢慢的哼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带着特有的沙哑,哼唱出来的曲调格外缠绵悱恻。
她开着车,绕着滨城一圈一圈的转,也没有个定点。
日暮西下,暖橘色的阳光落在大桥两旁的支架上,印出瑰丽的色彩,像是发着光,璀璨夺目。
下班的高峰期,他们的车被堵在了大桥。
一堵就是一个多小时,他们窝在这狭小的四方小天地里,眼看着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江畔两旁的霓虹灯形成了两条迤逦的霞彩光带,斑驳陆离。
“好些了吗?”
“嗯?”尾音微扬,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说过话,他声音听起来略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