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宋清月身下血迹斑驳,手死死抓着沈屹琛的手不放。
皙白的脸上遍布血痕,唇泛白无血色,唯独眼睛亮得出奇,她忍着疼艰难出声,“沈屹琛救我的孩子…我求你…”
跟着医生将宋清月推向急救室,他一直不敢看宋清月的脸。
抓着他袖子的手被强制性剥离,他被拦在了急救室门口,看着宋清月被带进去,他?木的靠着墙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
手上、衣服上全是血,他抓紧了刚刚被宋清月抓着的左手,隐忍不发。
他在里听到了剧烈的声响时。顿时心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闷的透不过气来。
等到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宋清月的那辆车已经侧翻了过来。
过路的车辆停了下来,已经将司机拖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宋清月拉出来的,只知道她肚子上还插着车窗玻璃,她一直在没喊疼,只抓着他的手,求他救救她的孩子。
才七个多月,出了这种事,沈屹琛知道那个孩子保不住了。
他一直不敢看宋清月,哪怕她苦苦哀求,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就算他想开口安慰她,也张不开嘴。
“你是病人家属吗?”
沈屹琛被惊醒,爬着站了起来,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染着血,腥味儿重,他看着医生说,“我是,我太太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请了外科的人过来,现在还在抢救中,不过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你只能保大人,这是手术同意书。你看一下,尽快签字,里面不能拖了。”
他知道孩子保不住了,可是听到医生说,沈屹琛心口一涩。
接过了纸笔,一向签字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的沈屹琛这会儿也迟疑了。
一狠心,他在签名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笔力锋利划破了纸张。
哑声道,“请务必保住大人。”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他一直在外面守着,?木、空洞的站在手术室门口。
等到他看见手术室大门打开,看到护士推着一个小车出来。
才回了神,拉住了疾步匆匆的人,“这是我的孩子?”
“先生你冷静点,先撒手。”
“告诉我,这是不是我的孩子?让我看一眼。”
他说着就想伸手上前,却被护士推开,护士嚷道,“先生你放手!你这是在耽误治疗时间!”
“治疗?”
涣散的?眸渐渐聚焦,“什么治疗?”
“孩子成型了,玻璃刺穿了肚子但是没有伤到胎儿,但是孩子还没足月就生下来了,胎心很弱,不一定能保住。“
闻言,沈屹琛才有所反应,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孩子还有救是吗?”
“不一定,现在我要把他送到另一间手术室,妇产科和儿科医生已经在待命了。你快放手!”
他触电般松了手,让护士将那小小的一团推走。
是报应吗?注定他跟宋清月不会再有孩子,是因为他过去的疏忽和漠视造下的孽,所以现在连唯一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了吗?
……
沈庆宗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重症监护室外沉?坐着的沈屹琛。
看到他身上干涸的血迹,沈庆宗心口一梗。
瞬间苍老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沈屹琛的肩膀,安抚道,“孩子,她会没事的,别担心。”
“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
还会再有?
沈屹琛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脑内回响着医生说过的话。
“未来的48小时内要是醒不过来,凶多吉少,还有病人过去是不是有过流产史?她的子宫损坏,以后可能没办法再怀孕。”
孩子没了,他们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宋清月能不能清醒过来,都还不一定…
温沉的眉眼被染上了薄雾寒凉,一双眸子湛?深沉。
“爷爷,您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沈屹琛说话的嗓音沙哑干涩。
他劝着沈庆宗回去休息,看到耿郴扶着沈庆宗离开的背影,沈屹琛痛苦的敛下了眸。
他什么都不想管也什么都管不了。
付蓉过来处理善后,看到沈屹琛坐在长椅上,她?了?,唤道,“总裁,事情已经办好了。”
“司机伤势太重已经身亡,我已经安排好了他的身后事和要给他家人的抚恤金,还有事发路段的监控我也去调来了,那辆车子是辆套牌车,车主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根据体型判断,是个男人。”
喉结艰难滚动,他哑声道。“公司的事你看着办。”
“那这辆车…”
“接着查!”沈屹琛猩红着眼,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苍白。
付蓉点了点头,看向重症监护室内的宋清月,轻轻叹气。
怎么还好端端的,就闹成了现在这样呢?
“沈屹琛你这个混蛋!”在付蓉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急匆匆冲过来的一个男人,狠狠揍了自家总裁一拳。
她被吓了一跳,都忘了要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