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预备要起诉余梓琴,将当年余梓琴冒领的保险赔偿款要回来,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
她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将钱要回来,只是不想看到余梓琴过的太逍遥而已。
听说现在宁远山左盼右盼,就等着武薇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死活抓着武薇不放,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弃之不顾了。
她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觉得可悲,这就是男人的本性,薄情寡义,在他的利益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女人嘛。玩腻了可以再换,孩子嘛,不想要了可以再生。
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凭什么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着的人却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宋清月将手里捧着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她说,“爸,我这么做是对的吗?”
为了将宁家拖下水,她最终是成为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利用武薇将宁家彻底搅成了混水,这下好了,余梓琴流产,宁家落败,现在他们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明明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可她除了最初的大快人心以外,并没有感觉到半分喜悦。
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更加迷惘。
说实话,余梓琴的孩子,她名义上的弟弟流产,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她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没有想过要牵扯进去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她自己的孩子也没了,她经历过流产的痛苦。所以余梓琴那个孩子没了,宋清月心底总觉得压着一座大山,被道德的枷锁束缚着,被良心谴责着、煎熬着。
就算那个孩子不是死在她手上,那也是因为她而离开,她脱不开关系。
宋清月垂着长而卷翘的睫毛,神情失落。
“要获得成功,肯定会有牺牲和取舍,这不仅是为商之道,也是人生路上的必修课。”
她身子猛地僵住,掀眸看向身旁,目光痴迷。
男人低沉如水的嗓音徐徐传进她耳里,“心善是好事,心软是愚蠢;就算要伤春悲秋也得找对时机,宋清月,我相信你能找到正确的选择。”
眼前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一下子就散开。
睫毛微微颤动,眼眶泛着红,有点涩。
要是沈屹琛在这,他肯定不会安慰她的,他只会摆着架子告诉自己,错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不能中途放弃。
她还是学不会沈屹琛的处事方法,也学不会他的镇定自若,他太冷静,而自己太情绪化,很容易被带进某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是个好老师,自己却不是个好学生。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用实际行动教会自己要怎么去待人处事,要怎么去套话,怎么样不动声色的打压对手,可是…
现在呢?我的对手是你,我要怎么办?
宋清月泪眼惺忪的看着墓碑上宋志成的相片,“爸。你当初选择跟她离婚,放她离开时,是不是也这么疼过?”
真的走到这一步,宋清月才发现要踏出这一步得付出多大的勇气。
只可惜她向来是嘴硬心软,看到沈屹琛,她还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会介意他跟异性走太近,会关心他过得好不好,一听到他生病住院,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就这样,她怎么可能真的成为沈屹琛的对手?
……
10月5号,宋清月选择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正式起诉余梓琴。
对薄公堂的当天,她和余梓琴之间的关系被赤裸裸的摊开来。
各执一词,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满意的结果出来。
宋清月从法院大门出来时,被猛然间冲过来的余梓琴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懵了一瞬,在余梓琴要挥手打她第二下时,钳制住了余梓琴的手,冷眼相待,“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教训教训你这不孝的野种!”
“不孝?”她嗤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妈妈?余梓琴你也不找块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的模样,想当我妈,你配吗?”
余梓琴瞪大了眼,以前保养得宜的脸上冒出了?褐斑,仔细看,还能看到眼角的细纹。
过去她锦衣玉食,有大把的钱可以花费在那张脸上,靠着打玻尿酸来维持自己的脸,现在脱离了宁家,她身上的钱还不够她挥霍,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突然间什么都没了,日子过得拮据困难,余梓琴很不习惯。
恰巧这个时候,宋清月又起诉她,想要她还钱,这可差点将她气疯!
钱钱钱,她哪儿来的钱?!
越想余梓琴越火大,所以冲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
怒瞪着她,“小畜生,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你生下来,就是来跟我作对!就是来害我的是不是!”
余梓琴已经疯了,此刻的她没了过去的高高在上高贵优雅。跟疯婆子一样拽着她的胳膊撒泼,“你为什么没死?你为什么不跟你的死鬼爸爸一起去死!”
“你们都该死!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宋清月厌恶的皱起眉,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余梓琴的手劲儿太大,她挣脱不开,被她拉扯着踉跄了两步。
余梓琴被宋清月身旁的律师扯开来,她手劲儿大,宋清月的手腕红了一圈,她冷冷看着余梓琴,“该死的人是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来害你的,余梓琴,我倒想看看你能够撑多久!”
她尖叫着想扑上来,律师死死抓着余梓琴,最后法院的人过来将她控制住,宋清月才得以脱身。
宋清月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睚眦欲裂的余梓琴。随后转身离开,上了车,她还能看到后视镜内跟疯子一样的余梓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