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舜本想把这次在与匈奴的交战中被算计和宣翎及时为大军解毒的事告诉皇上,但是话刚要说出口,他便及时的停住了。
因为他怕说出宣翎的功绩,就会让皇上知道有人给大军投毒,可是太子已经在暗示自己,这事他能脱离干系。
扳不倒太子,如果皇上的思想顽固,又不肯原谅宣翎破坏了后陈的军规,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才把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皇上今天难得反应得极快,紧紧的追问着:“这次什么?”
“啊,儿臣是说,儿臣这次又为后陈立了一功,父皇为何就不能成全了儿臣的心愿呢?”齐舜说着又露出了倔强的神情。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舜儿啊,你要什么朕都能答应你。可你不要忘了祖宗定下的规矩,所有亲王的王妃都要是从名门选拔出来的嫡出小姐,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我皇家高贵的血统”
未等皇上说完,齐舜就忿忿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皇家高贵的血统?哼,父皇,我们齐家也不是天生就是皇家吧?我记得后陈从立朝到到今天,一共才不到三百年,难道在三百年以前,我们齐家的男子娶的就都是嫡出的小姐吗?我们的血统真的高贵吗?”
“大胆!你竟然敢如此侮蔑先祖?”皇上气愤的拍着龙书案,又想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胡乱的向齐舜身上砸去,不过皇上想起齐舜刚刚立了一个大功,还是应该给他些面子,便也及时的收住了手。
他尽量和颜悦色的对齐舜说道:“舜儿,父皇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宣氏,而且那个宣氏也的确有些本事。不过百善孝为先,咱们还是不能违背的了祖宗的规矩。这样吧,朕就破格一次,赐她个封号吧。她这样精通医术,有着慈悲心肠,朕就赐她一个‘慈’字,你看如何?”
齐舜知道短时间内皇上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也只好顺势而行,不是怕惹皇上生气,而是怕给宣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也不再争辩,恭顺的回答道:“父皇说的是,是儿臣任性了。这个‘慈’子用的好,儿臣代宣氏先谢过父皇了,谢父皇赐封!”
看到齐舜恭敬谦和的样子,皇上心里很是宽慰:“这才是朕的好孩子!舜儿,朕还会赏赐宣氏一些金银珠宝,朕也准许你在府内为她举行赐号仪式,这样一来,她其实与王妃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是,多谢父皇为儿臣的事情想得如此周到!那儿臣就先告退了。”齐舜说完又向皇上深施一礼。
皇上又贴心的嘱咐道:“好,你这几天就可以准备宣氏的赐号仪式了,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朕说。”
“多谢父皇!”齐舜说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到殿外,齐舜的脸色立刻又阴沉了下来。
不管给宣翎的赐号多么好听,多么尊贵,只要晟王妃的位置空着,她一日不成为晟王妃,那么别人就有机会获得这个位置。
皇上这次已经对宣翎格外赏赐照拂了,如果以后再拒绝有人来做晟王妃,想必到时皇上真的会迁怒于宣翎了。
齐舜想到这,想立刻在脑海中迅速的想一遍现在当朝的大臣中,有谁的嫡出女儿到了待嫁的年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堂堂一个亲王,怎么可能会像个采花贼一样熟知各家女儿的情况呢?
“唉!希望那一天在成事之前不要到来吧。”齐舜现在除了向苍天祈求,暂时也别无他法了。
齐舜刚走了几步,迎面就遇见了齐远,齐远见齐舜神情凝重,以为齐舜今天是来宫中向皇上告发自己的,难免有些紧张,他强做镇定的对着齐舜文雅一笑:“十七弟,你是来找父皇议事吗?”
齐舜一见他,一腔的不满马上找到了地方发泄,他斜睨了一眼太子,心中忽生一计:“皇兄,臣弟本想跟父皇说些事情,不过刚一进殿,就见父皇他老人家拿着一本奏章气得直拍桌子,还不等臣弟开口劝慰父皇,问清是怎么回事,父皇就把我赶了出来,让找臣弟立刻去找皇兄,臣弟刚才出门的时候隐约还听见父皇在嘀咕着什么逆子、通敌之类的话。”
齐舜说完又看向了齐远,发现齐远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挂在脸那虚伪的笑容也已经被恐惧的表情所取代,齐舜心中暗笑:“纵然你在我面前能厚颜无耻,栽赃抵赖,我就不信你在父皇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说谎?我倒要诈你一诈,看看你一会作何表现?
齐远现在的头脑中一片混乱,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把罪名都归罪到赵东卫身上的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皇上撒着这弥天大谎,齐远的心中还是非常的心虚忐忑,他的头上已经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
“皇兄您怎么还愣在这里?父皇可是在等着您进去呢!”齐舜的嘴角微微上扬,狭长深邃的俊眸中透出了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