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花园一下子寂静无声,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梵容眉头微蹙起,“本世子从未做过这样的梦,若说做梦,梦中也只有蓝姑娘。”
玄衣身影穿过花园,进入晚尘殿,大门无声无息地阖上。
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看谢纯然一眼。
谢纯然叩紧了手,眸中是不甘和凄然。
难道,蓝凤祭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么,她被阙千泽掳走,不知道现在身子是否还干净呢。
“很难过?”
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似在脑海中,又似在云天外。
谢纯然身子一僵,脸上出现惊恐的神色,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是你?”
是梦中的那个声音,阴诡莫测,像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它怎么会从梦境中出来,难道,她此刻是在做梦吗?
“不错。”那个诡异的人道,“我的目的跟你一样,就是让蓝凤祭死,不过,我暂时无法出来,今后,你按照我的指令行动,我们一起把蓝凤祭逼入绝境。”
谢纯然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你是谁?为什么要她死?”
“我是中州土地的运势,被这个腐朽的王朝拖得太久了,该走了,所以,不允许出现任何试图挽救康夙朝的人。”
谢纯然一惊,“这与蓝凤祭有什么关系?”
那个声音却已经不再响起。
新纯然在凉亭下怔了许久,眸中凝聚起阴幽的光芒。
只要让蓝凤祭死,原因,又何须知道?
蓝凤祭死了,梵勒这个老头子一定会重新考虑左丞相府,她嫁给梵世子,便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
南影国不大不小,东部国土几乎将九渊的枫泽域尽数围于其中,而枫泽域则占了九渊国土三分之一的面积,南影对九渊觊觎几十年,边境侵犯更是数不胜数,然而,都被朝惜王府一次次平定。
夜深了,南影王宫灯火朦胧,偶有几处宫殿一派通明。
中央一座宫殿题写着“曜痕殿”三个鎏金大字,华丽雍容,花园的布置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蓝姑娘,这是凝百丹,向来天子子嗣每人只得一颗,殿下一直舍不得服用呢,即便是去年受了重伤……你服下后,明日就会痊愈。”
精致的端盘上,一颗白色圆润的药丸躺在一张娟帕上,另一边,是一杯浅碧色的酒水。
婢女恭敬有礼地将端盘放到亭下玉桌上,她不知更深一层缘由,只以为殿下是看蓝姑娘生得美貌,便掳来做太子妃。
蓝凤祭淡淡暼了一眼,“我吃了,你们殿下不怕我离开么?”
“蓝姑娘说笑了。”婢女掩口,“蓝姑娘的所有功法都被殿下封了,这曜痕殿外又布置了结界,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呢。”
蓝凤祭眸子一寒,“殿下真是考虑周全。”
“殿下难得对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情意。”婢女巧道,“不过,殿下已经二十一岁了,能在这个时候遇着对眼的人,是一件大好的事呢。”
蓝凤祭不说话,拿起药丸,手指轻轻摩挲。
见她不回应,婢女道,“以前在这个时候,殿下已经躺下了,可蓝姑娘看不开,殿下便在书房陪着,说多钻研一些灭九渊的阵法和策略,蓝姑娘服了药,还是早些睡吧,殿下身为一国太子,劳心费神不太好。”
这婢女说话绵里藏针,阙千泽手下都是这副德行么?
她服了药,将酒水一饮而尽,口中顿时有一阵说不出的淡香化开,沁人心脾,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轻轻涤荡了一下,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来几杯,即便不怎么饮酒的她。
“这是抒茗酒,是南影王宫最珍贵的酒,虽然看起来与其他的酒并无区别,但需要千种物料熬成,半年才得一坛,古香居都献给了王宫,太子要每月十五才舍得拿出来,且都是独饮,不舍得与他人分享。”
婢女不断为阙千泽说好话。
“一般般罢了,没想到你们的殿下会当成宝贝。”蓝凤祭冷嘲,见婢女眼色一黯,勾唇,“今晚我睡哪儿?”
就算有安排,这结界挡住,她还怎么出去?
莫不是……
蓝凤祭身体一寒,半点功法施展不出来,她是断断斗不过阙千泽的。
婢女脸上泛起一抹红潮,声音也小了一些,“殿下说了,这个问题,蓝姑娘该亲自去问殿下。”
蓝凤祭,“……”
她望着九渊方向,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