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一定还不知道她已经被阙千泽掳到南影国了吧?
“蓝姑娘……”婢女还想说话,蓝凤祭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现在不需要人服侍。”
婢女眨眨眼,有些不解,被殿下看中,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为何蓝姑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
“蓝姑娘请勿动气,殿下会为姑娘安排好一切,珠云告退。”浅浅行了一个礼,袅袅步下台阶。
蓝凤祭决定,今夜就留在亭中,像在桃陌洲那样打坐入寐。
珠云走进大殿,不一会儿便出了大门,拐向不远处的一间小偏房。
看到随即出来的那个身影,蓝凤祭眸中浮起一丝厌恶。
阙千泽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里衣,月华之下,五官仿若冠玉,大气疏朗,眼中星辰之芒熠熠,心情显然不错。
他款款向亭子走来,语气玩味,“蓝姑娘是想在这儿度过一个夜晚么?”
“不劳关心。”蓝凤祭冷道。
阙千泽在她对面坐下,“既然蓝姑娘有这样的兴致,千泽不如舍觉陪佳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阙千泽已经将扳指戴上了拇指,蓝凤祭眸子更冷,终于看他一眼,挑眉,“好啊!只要殿下不嫌外面夜风清凉。”
阙千泽见她认真,笑了笑,“还未到吉日,蓝姑娘恐怕忧虑过度了,本殿念蓝姑娘是客,又是开启力量不可缺少的另一半,愿把床榻暂时让与蓝姑娘,本殿去睡书房便是,蓝姑娘意下如何?”
这几日睡梵容的床榻已经让她恶寒不已,再睡阙千泽的床,恐怕要连饭也吃不下去了吧。
蓝凤祭别开脸,“我嫌脏。”
“脏?”阙千泽仿佛在嫌弃她的眼光,“蓝姑娘的一袖云,恐怕还远不如本殿的曜痕殿干净吧?一袖云怎么看也像一个牢狱,有阴怨之气,附近的景物虽然错开布置,不过整体看来,气泽和风水相互牵制,仍是一个逃不开的笼子,虽然梵容无心,但他完全不懂术象,蓝姑娘久住下去,只怕无益。”
这是预言,还是对过去的总结……?!
阙千泽不知她的过去,也就是说,这一世倘若她与梵容有真正的纠葛,同样不得善终。
幸亏,他即便对她千般万般好,她也不曾在心中改变主意。
他褪下雪玉扳指的时候,俨然是放弃捷径取霸业的牺牲,她的心情确实不同,但,又如何……
“轰!”
一声巨响在曜痕殿上空炸开,强劲澎湃的力道宛如滔天之浪袭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结界缓缓破开,光芒映照下,蓝凤祭看清了那张令她心疼的容颜。
真的是清瘦许多了,脸颊凹陷了下去,眉峰棱出,面上并没有什么血色,蓝衣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在带起的大风的鼓动下,衣枚猎猎舞动,他瘦下去的身躯轮廓便显了出来,她似乎看到,他有些突兀的肋骨。
“九歌……”
蓝凤祭吐出两个字,手按住玉桌,慢慢站起身来。
他为什么这样笨,阙千泽辛辛苦苦等待的,就是出兵九渊的借口。
洛九歌看到她,眸中有光彩一闪而过,随即变成杀伐决断的决绝。
九渊一共来了十人,都是境内最好的高手,然而,早就埋伏在曜痕殿外已待的护卫身法也是一等一,很快,双方缠斗在一起,敌我不分。
阙千泽朗然大笑起来,手风一动,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掌中腾起,将有些裂开的结界修补完整,挑眉看她,“洛九歌受了伤,撑不了多久,不如把他也留下来,这样本殿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得到九渊,蓝姑娘觉得,本殿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很好。”蓝凤祭寒声道,“是九歌倒霉。”
心中不由得担忧,受伤,他何来的伤?
她只是看出来,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但气场,确实不如以前了,显得有些虚疲无力。
目前,他一招一式,以灵巧虚架为主,看起来倒是轻松,只是这样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蓝凤祭微蹙起眉头,想要运力冲开阙千泽的封锁,然而,内劲才到各种筋脉,便被生生压了回来。
“蓝姑娘好生歇着,本殿去陪一陪洛太子。”阙千泽倾身过来,戴着雪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诡,“千万不要错过这一场好戏了,美人儿。”
说罢掠身而起,紫衣在月华和光芒的交辉之下宛若一道流虹,如果忽略他做过的卑鄙之事,倒也不失为一个风华绝伦的美男子。
目标只取洛九歌!
蓝凤祭心一紧,见九歌两名属下过来牵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必须自保,必须恢复,他才有一线希望。
不然,两个人都会葬送在这儿,她受辱,他留千古骂名。
蓝凤祭阖上眼,开始思索从前师傅教的那些脱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