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瑄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抹去脸上的水珠,才看清站在跟前的,是淳于大夫,他神色蕴怒嫌恶,手中还握着一个杯盏,不客气地道,“敢问司马郡主,何奴和悯枝,中的是什么毒?”?
司马瑄禾从地上爬起来,眼中涌着恨光,“区区一个大夫,也敢用水泼我?”?
真是反了,蓝凤祭欺负她,谢纯然利用她,洛哥哥对她不屑,就连一个大夫,也跟她作对。?
淳于丰不卑不亢地道,“人命关天,又是司马郡主所害,微臣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郡主身上,还请郡主告知真相,也许何奴和悯枝还有救,若救好了,郡主的罪也会减轻一些,殿下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排斥郡主。”?
司马瑄禾斟酌了一下,垂下睫,“是弹指醉。”
前往中州凰城,稍有不慎,无异于自投罗网,然而,他心中只剩下她的安危。
洛九歌快马加鞭,一路到中州和九渊交界,然而,负责救援的人返回禀报,说左丞相府和整个凰城,包括周边,都不见蓝姑娘的身影。
马儿在喘息,不安地扬蹄,洛九歌握紧缰绳,看着凰城方向,眸色沉痛而苍茫。
他几乎确定,谢纯然定是将凤祭带到一个隐蔽难寻的地方,变着法子折磨去了。
北风呼啸,他的墨发猎猎舞起,掠过脸颊,竟是丝丝入骨的疼。
好不容易重聚,命运就是这般喜欢捉弄人么?
“这儿不安全,望殿下尽快回九渊。”
手下劝道。
洛九歌眯起了眸子,“找,一直找到她为止,违抗命令者,斩。”
一定要及时找到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滴答!”
隐约有水声在耳边响起,蓝凤祭吃力地睁开眼睛,不由得一怔。
一个洞,诡异的洞。
犹如普通的房室那般宽阔,向左约莫三十步外拐了一个弯,转折向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右边十步之外,像是出口,然而,却有烈烈黑焰在此起彼伏地燃烧,丝缕不绝的黑煞之气进入洞中,萦绕在遍地的藤蔓,奇花之间,而她被束缚在一面洞壁上,几条伸出来的弧形玄铁将她的身子紧紧箍住,她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玄铁反而收得更紧。
她停下,开始回忆,是了,她去看望九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是在这个陌生的洞穴之中。
攀爬在地上的藤蔓,藤上尽是半指长的刺,尖端仿若针芒,透着幽蓝的颜色,仿佛淬了毒,上方稀疏分布着垂下来的乳石,正往下滴着水滴。
不时响起窸窣声,蛇类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爬行动物在藤蔓间穿梭,色彩斑斓,想必都含了剧毒。
尽管少有恐惧,蓝凤祭心中仍一阵发怵,目光警惕而冰冷地打量着周遭。
谁?究竟是谁会将她弄到这个地方?
司马瑄禾?清穹王府复仇势力?
九歌,又怎么样了?
她试图用功法将玄铁摧断,然而,玄铁上立即浮起了金色迦印般的光芒,将她的力道挡了回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黑焰的热浪仍不时袭来,蓝凤祭口干舌燥,额头上沁着薄薄的细汗,脸颊有些微的发烫,心头也越堵越慌闷。
难道,她要一直被困死在这儿吗?
一个身影,出现在洞穴尽头,灼灼黑焰为她添了诡异残煞的背景,女子嘴唇发紫,眸中涌动着可怕的潜流,头发似在一夜之间便长了,一直到脚踝,隐约有冷光在上下流动。
她每走一步,寒气便逼近一分,忽然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肩头微微颤抖,“蓝凤祭,好久不见了,妹妹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蓝凤祭怔了一下,谢纯然,她何至于变得这样厉害?没想到,她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中。
“我只是后悔。”蓝凤祭嘲讽地看着她,“没有早一点杀了你,让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谢纯然咯咯地笑,身子扭动得宛如一条水蛇,似乎十分开心,“不变成这副样子,怎么为梵世子报仇?”声音一厉,“蓝凤祭,你果真是无情无义的薄凉人,梵容尸骨未寒,你竟然就把他忘了,枉他对你一片痴心。”
蓝凤祭闭上眼,也许,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