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往的记忆从脑海中丢开,陆尘深呼吸了一下,往事已矣,这世上总是没有后悔药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那大牢中提到这里来了吧”陆尘看着陈壑道,“那大牢里关着的全是魔教的人,如果我不做防备的话,我还真怕你不知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了。”
陈壑一脸愤怒地盯着他,却没有反驳他这句话的意思。
陆尘又很平静地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摊开来说比较好。你在魔教中的表现,比我当年看到的那些真正的狂信者要好多了,应该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祇就甘心情愿放弃一切的人吧。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求名求利,还有亲人安康这些东西了。”
陆尘笑了一下,看着他道:“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被关在这里日夜受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利益那么,是为了一个流芳百世的的忠贞名声,可是你看,现在也没有了,你看重的名气也被我泼了污水全脏了。”
“还有,魔教里的人是怎么对待叛徒的我想想啊,追杀到死这是肯定的,你看我当年就躲起来了十几年。另外,如果有家人的话,当然也会去泄愤啊,看你也是老人了,不会不知道那些东西吧”
陈壑的脸慢慢地扭曲起来,咬着牙睁大了眼睛瞪着陆尘,嘴角边慢慢流下了一丝细细的血痕,好像是把嘴都咬破了。
老马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似乎对陆尘这般的言语口气也有些不适,但陆尘看起来却并没有放过陈壑的意思,他就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魔教里处置叛徒家人的时候,地位越高,手段越狠,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斩草除根、灭人满门也是常见。如果去的人中间有一些疯子,那么,那些家人受的罪就更大,特别是一些女眷和孩子。”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陈壑,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威胁你,我说的是实话。”
陈壑沉默着,面上肌肉扭曲,过了一会后,突然嘶哑着声音道:“你这种行径,跟你眼中罪大恶极的魔教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不对,你甚至比我们更恶毒”
陆尘抬起头,脸色有些奇怪,但过了一会后,只听他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
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投靠我吧。”陆尘对陈壑说道,“你现在已是穷途末路,无路可走。就算你想宁死不屈,但是死了以后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名声,反而还要害了自己的亲友家人,何必呢”
“你看看我这里,有天底下最强大的真仙盟,有最强大的化神真君,我是他唯一的传人弟子,你投靠我这里,从此便在阳光下行走,各种利益、声名、资源应有尽有。魔教给不了你的一切,我随随便便就给你了,更不用说,你还能救你的亲友家人免于灾祸。”
陆尘的口气从头到尾始终都是温和而平静的,说的话耐心而动听,看起来一直都以理服人。只是不知为何,在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在看向陆尘的时候,心里都隐隐有些寒意。
给人的感觉,仿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温和却可怕的恶魔,一点点地微笑着将人拖入地狱。
“怎么样”陆尘对陈壑说道,“这事情所有的结果我都摆在你面前了,如果这样你还不醒悟的话,那你就去死吧。”
陈壑脸色变幻,咬牙切齿,半晌后嘶声喊道:“我凭什么又能信你”
站在一旁的老马在心里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知道这个曾经在酷刑下都撑下来的硬汉,此刻心里却终究是撑不住了。
陆尘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伸手去解陈壑身上的绳索,同时温和地说道:“没关系,这些事你尽可以跟我商量,随便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就好了”
陆尘与老马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并走到昆仑大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他们居然在那里面呆了一整天的时间。
望着远方美丽如火烧般的晚霞,陆尘怔怔出神,老马则是叹了口气,道:“恭喜你了。”
陆尘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不过是拉拢一个无路可走的人而已。”
老马笑了笑,心想,这事情如果当真这么简单,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吧。
“老马。”陆尘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老马道。
陆尘道:“时间过得久了,我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可怕,以前的一些人和事,我本以为能天长地久都记住不忘的,但是到了现在,匆匆十几年时间,我却发现,自己好像开始忘记了。”
老马心中一动,道:“你忘记什么了,什么人和什么事情”
陆尘摇了摇头,面上似有几分茫然,过了片刻后,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我那位师父回来,是时候跟他商量一下做那最后的事情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异常
漆黑而又湿润的夜里,冷风吹过,不知何时起,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打在屋檐,流淌下来,渐渐形成了一片朦胧挂在屋檐边的透明水墙。
水珠在黑暗中飘扬落下,滴落在地面上,发出低沉又悦耳的声音。
“苏姐姐”
原本是黑暗且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呼唤,带着几分小心,从床铺那边飘了过来。
是白莲的声音
在屋子另一边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苏青珺翻了个身,应了一声,然后似乎有些诧异,道:“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我吧”
“是吗”白莲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咱们不熟,不过现在你救了我的命,年纪也比我大一些,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姐姐的。”
苏青珺在黑暗中笑了一下,随即说道:“虽然是我过了一道手,帮你疗伤包扎,但真正说起来的话,其实救你的人还是陆尘,这个功劳我不能抢。”
白莲“哼”了一声,道:“是他先刺伤了我,这还要我对他心怀感激的话,那我是做不到的。”
苏青珺笑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顿了一下后,苏青珺望向那边白莲所在的地方,道:“白莲,前几天我听你和陆尘说话时,就有一个问题一直疑惑不解:听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