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宁皱起眉，长生？她怎么没听过。

“它就是——人鱼烛！”

前几件宝物，出价的客人，情绪并不高涨，此刻一听到人鱼烛像油锅中滴进了一滴水，噼里啪啦瞬间炸开，“人鱼烛啊！”

“我要长生！我要长生！”

“听说还有能够炼化体质的功效，这个我一定要拿到！“

“……”

苏重宁眼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敲了敲桌子道：“简直无稽之谈，人鱼烛不过是燃之不灭，早年间它的收益大过普通蜡烛，才为人追捧，现如今的商家竟然将它渲染成这样！”

“并不只是这样，”殷兰修摇摇头，三人看着他，“其实很早就有此类传言，阿宁，你记得慕皎吗？她死后，鲛人被大肆抓捕，被人破腹研究，才发现，鲛人的血可救人蕴养人的心脉，落泪成珠，流血成玉，在此之前，鲛人与人类唯一的往来，就是鲛人将死去的族人的人鱼膏赠给人类，希望赖以他们所保护的这片海生存的渔民能够如长明灯一样延年益寿，福寿绵长。”

苏重宁愣住，平静的眼底下正呼啸进行着一场风暴。

因为，十六年前，是她，亲手斩杀了慕皎。

但她很清楚，她动了恻隐之心，一念之差下，慕皎并没有当场死亡。

场内人声鼎沸，有几句话传到四人耳中，“现在鲛人几乎都看不见了。”

“那可不是呢，有不少人到黑海那一边蹲守着，全都有去无回，还有住得近的渔民反映，总能在晚上听到鲛人的歌声。”

“真的假的，真瘆得慌。”

“要我说啊，那些捕杀鲛人的人也是作孽，钱没捞着，还都死了。”

“呦呦呦，你不想要人鱼烛啊，你不想长生不老？搁这装什么呢，再说了，鲛人族有好东西不想着分享只想独吞，活该灭族！”

“……”

苏重宁手握得很紧很紧，嘴角绷直，冰冷吐出几个字，“不配为人。”

“竟然连活该灭族这话都说得出来，确实不配为人，”钟离月眉头紧皱。

殷兰修淡淡道：“世人大多如此，灾祸未曾降临到他们身上，冷眼旁观说些不痛不痒甚至落井下石的话，是他们最擅长的。”

微生曦终于拿出一代宗师的气势，生气道：“每个族群都有存在的意义，”她顿了下，“黑海……”眼睛瞄向了苏重宁。

苏重宁的心咯噔一跳。

有去无回？

鲛人歌声？

莫不是慕皎一直没死，守在黑海上，报复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