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钟离月的脸刷一下白了，眼里的光亮也倏地灭了。

她颤抖着问：“你做了什么？”

她紧盯着苍迦的眼睛，企图从其中窥视他欺骗她的可能性。

可是，只看到了他眼中的笃定和戏谑，苍迦挑眉，“被人一剑穿心。”

咧嘴勾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很痛的吧，我猜。”

钟离月第一次这么直面苍迦骨子中的冷血，她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可呈现在此刻，她面前的

——残忍冷血。

真的令人心寒。

“你真的……没有心吗？”

“死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苍迦面色无常，“和你也没有关系。”

“你永远也只是一个棋子，安插在他们之中而已！”一锤定音。

“我不是！”

苍迦大手掐住她的脖颈，像是一只野狼宣泄自己的愤怒，紧盯着猎物。

他手上的青筋鼓起，肌肉猎猎震动，似是下了死手，却又留有余地，吓一吓手中的小白兔。

钟离月被迫仰起头，露出洁白纤弱的天鹅颈，满是破碎的眸子如缀水光，模模糊糊中，她听到自己细弱地呢喃：“棋子，就不配有感情吗？”

“苍迦，你扪心自问，过去的十多年，我过得真的好吗！”

崩溃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苍迦手上，像砸进他的心中一样。

他不自觉松开了手，虚虚挂在她的颈间。

钟离月仍然在说：“你灭我全族，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站在前面，有一个更加令人信服身份的人好掩盖你做的事情，这是你的动机。”

“你对我事事严苛，拼命将我放在苏重宁的对立面，你说你会善待底层魔修，我相信了，你告诉我要担负起魔神主的职责，我照做了，你说……”

她哭得哽咽崩溃，几乎连话都说不清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是你骗我！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我的父母族人全是你杀的，我灰暗的童年是你造就的，就连我现在好不容易获得的光——”

“你都要掐灭！”

她握紧拳头捶打他，力气不大，但是一拳拳都是她心中悲痛的发泄。

苍迦莫名有一种自己变成罪人的感觉，他沉默，可不过片刻，他就从那样的情绪中抽离。

所有伟大的事情成功前，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

像他做实验用的无用魔修，像钟离月那必死的一族，像苏重宁，微生曦应该去死，他的心绝不会因为某人某件事情停下的。

他将钟离月的痛苦看在眼底，却只是冷静地看着她平静下来。

哭吧哭吧，哭累了，想通了，就不会痛苦。

他当年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良久，钟离月终是抬头，心如死灰地看着他，“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正眼看你，以后你都不配了。”

苍迦喉结滚动，听此话心突了一下，很快消失。

小孩子心性就是喜欢放些狠话，过段时间就好。

所以他没有放在心上，他用一种哄孩子，哄宠物的语气对她道：“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你会喜欢的。”

可怕的是，在场的侍女全都认为——

神主生气了，苍主事正在耐心宠溺地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