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河真的提前启程去了东夷,苏重宁短暂地养伤。
苍迦和苏重宁好像经过此事后,形成了短暂的平静。
可苏重宁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在不交出任雪的情况下,成功救下那些患有疫病的人。
“咣当”,打井水的木桶沉甸甸落地,形成一声闷响。
苏重宁回头,看着一身白衣,挽起袖子认真干活的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抿着嘴唇,微弯,白袍被溅得满是水渍,殷兰修不好意思地将衣服撩到后面。
细碎的光亮在他眼中跳跃闪烁,男人眉目立体,气质清越温柔,与身后银白雪山,葱郁森木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在苏重宁的心中被永久地裱起。
他提着木桶一步步向她走来,缓缓蹲在她的躺椅面前,苏重宁假意皱着眉头,“你蹲下还是太高了,挡着我的阳光了。”
男人一听,转头,看着阳光照射的方向,分明没有挡着,转身看着苏重宁笑,默默向她的方向小步地挪动。
“现在呢?”
“不行,还是挡着了。”
再挪,“这样呢?”
“不行。”
“……”
转眼间,殷兰修几乎靠着苏重宁了,她一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
男人轻笑,气息触到苏重宁的耳朵,“今晚想吃什么?”
“想吃?你还有什么拿手好菜啊,感觉都吃了好几天的鱼了,换个吧。”
“寒境的鱼有利于你恢复,不过换一个也行,昨日打的兔子,红烧兔头?”
“啊,”苏重宁状似惊讶,“你好残忍哦,怎么可以吃兔兔~”
男人忍着笑,陪着她玩,“我怎么记得,某人之前很喜欢吃来着?”
“有吗?”苏重宁转头,四处看,“是谁啊,我认识吗?”
憋不住了,殷兰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那么可爱。”
苏重宁哈哈笑。
男人说定了,就走进厨房。
苏重宁的笑容缓缓消失,她靠在躺椅上,一下一下往后靠,感受躺椅的摇晃,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静谧的阳光,细细打在脸上,久违的温暖。
她好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最向往的,但终究是不可能了。
她想起殷兰修前几天问的她。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放心不下你。”
“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我还是会回来的。”
殷兰修认真的神情明白的告诉苏重宁,他很坚定。
可苏重宁真的不能和他一起。
她对师兄说什么来着,哦,对了。
她说:“好啊,你想就一起嘛,我也想永远和师兄在一起。”
她记得他那时嘴边漾起的真心笑意,眉眼温柔,天上地下,千般万般,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也记得自己那时的心跳声,和自己真心的期许
——希望师兄永远平安喜乐。
如今东夷,南斗,北渊都不安宁,西寒几乎是苍迦另一个大本营了,或许这偏远的寒境边界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