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陈侯爷攻心夺纳兰,赵掌柜商战收漠北(2 / 2)

纳兰胤不解:“为何?”

陈最解释:“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如今的纳兰国在陛下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正是走上坡路的时候,陛下应当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治理国家上,而不是儿女情长,若臣的妹妹入了宫,势必会分走陛下一部分精力,这对于纳兰来说不是好兆头。”

“再者,纳兰周边的国家都不是安生的,一直蠢蠢欲动,尤其是漠北,每年冬天因粮草冬衣不足,都要进犯赫连国,去年被赫连打败,今年很可能改变策略侵犯我纳兰,我们不得不防啊。”

“还有凌江小国,也不能不防,凌江与和赫连国还有轩辕国都建立了邦交关系,看似也与纳兰建交,但毕竟曾经有过嫌弃,不能完全信任。”

“在这等四面楚歌之境,臣作为谋臣,又如何能让妹妹入宫?”

纳兰胤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全都是为了纳兰国的未来考虑,也就不好继续强求。

朝中重臣得知了陈最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对他也更加敬佩,如此一来也就没人说云慕笙是惑乱君心的祸水了。

纳兰胤依旧偶尔去林府看望云慕笙。

云慕笙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蹙眉,都如细雨微风,激荡着他内心的波澜,牢牢抓住纳兰胤的心。

纳兰胤暗自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在壮大纳兰国的同时,也要得到云慕笙。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纳兰胤全身心投入到了国事之中。

他之后便再没有碰过后宫嫔妃,那群女人越是闹腾,他便越加反感,连那些时刻觊觎他房事的臣子都被冷落一旁。

纳兰胤最信任的只有陈最,陈最也曾劝过,不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还会大发雷霆。

“林爱卿,你让朕去宠幸其他女人,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妹妹考虑吗?”

“朕能感觉到,穗岁是对我有情的,若朕真的去宠幸其他女人,穗岁定然会觉得朕对她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

“陛下,您又是何必,世上女子千千万,臣的妹妹只是最普通的那一个。”

“在你眼里她是普通的,但是在朕的眼里,她却是无比珍贵,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管陈最怎么劝说,都说不通,陈最叹息一声。

“若陛下真的想穗岁入宫,臣不阻拦便是,但陛下必须答应臣一个条件。”

见到陈最的态度有所软化,纳兰胤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欢愉之色,他急忙追问:

“什么条件?为了穗岁,无论是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

陈最笑道:“陛下难道就不怕臣提出过分的要求吗?”

纳兰胤十分有把我道:“任何人都会趁机提出过分要求,但是朕相信一心为国的你,不会。”

陈最心中暗笑,既然你这般言辞笃定,那他也就放心了。

“陛下若想要得到穗岁,必须以收复漠北作为聘礼,以目前纳兰国的实力,想要收复漠北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收复漠北之日,便是陛下将穗岁纳入后宫之时,陛下意下如何?”

纳兰胤听后,不禁感到又气又好笑。

“看来是朕小看你了,这个条件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啊,好,朕答应你的要求,穗岁值得朕为她等两年。”

陈最的计划又顺利进行了一步。

纳兰国和漠北的战斗维持两年之久,不论最终胜利的桂冠是否会降临到纳兰国的头上,这场漫长的战争都已经让纳兰国的国力大幅度削减。

《孙子兵法》中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是对军事行动的深刻诠释,它告诉我们,军事是国家的大事,关系到民众的生死存亡,不可轻易决策,必须深思熟虑。

一个国家若是连年征战,再是强大都有耗尽的国力的一天。

就像一棵参天大树,虽然坚韧不摧,但若不停地砍伐,终究有一天会倒下。

而纳兰胤之所以急于吞并漠北,正是因为陈最当初在丞相府的那一番发言。

他以精妙的言辞,将周边的国家分析得淋漓尽致,条分缕析,掰开了揉碎了,为纳兰胤清晰地描绘了吞并漠北的种种好处,以及对抗其他国家的不可行性。

这就相当于给纳兰胤一个暗示,只有并吞漠北,纳兰国才能有能力与其他国家抗衡,才能实现一统天下的抱负。

陈最的所有分析和策略,都是以强大纳兰国为出发点,很难被人发现他的别有用心,除非朝堂上存在一个比陈最还要聪明的人,可惜纳兰国没有这样的人,注定要落入到陈最的圈套中。

《孙子兵法》所追求的是一种深邃的“不战”之境,而非一味鼓吹主战。

若能全面实践孙子的教诲,那么就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至高境界。

陈最一直在竭力煽动纳兰国与漠北的对抗,以此为赫连国赢得逐渐壮大的宝贵时间。

一旦赫连国积累了足够的优势,他便可以轻易地将漠北纳入麾下,纳兰国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赫连国有了漠北这只强大的队伍,便可一举拿下纳兰国。

这些深藏不露的动机,尚不为人所知,甚至连赫连国中的朝臣也鲜有人知。

这便是兵不血刃,未战先胜,不战而胜。

兵者,诡道也。

孙子在这一篇章讲了十二条诡计,大多数诡道的出发点是造成对方的错误判断,引诱对方失误。

陈最想要颠覆纳兰国,首先他必须要取得纳兰胤的信任,其次就是以他能言善辩的辩才,使纳兰胤错误预估周边各国形势。

陈最的谋略算得上阴谋中的阳谋。

他的阴谋却并非遮遮掩掩,而是以一种无可挑剔的方式被公之于众。

他不仅要让纳兰胤深陷其中,更需引领纳兰国所有的朝臣进入一个无法看清的迷局。

这项任务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然而他却以惊人的才智与谋略,完美地达成了目标。

他巧妙地利用了纳兰胤的野心和欲望,以一种看似直接,却又令人难以察觉的方式,成功地让他掉入陷阱。

犹如一个画家在画布上挥毫泼墨,陈最的谋略被他的笔触赋予了生动的色彩,变得栩栩如生。

他成功说服纳兰胤去攻打漠北,朝臣无人反对,反而全都举双手赞同,足可见陈最的谋略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错处。

而他运用的美人计,更是精妙绝伦。

不将美人强行送到纳兰胤面前,以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感官刺激纳兰胤的情感。

纳兰胤身陷美人陷阱,却懵然不觉,朝堂之上更是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抨击陈最与云慕笙,原因便是陈最为了纳兰国的可持续发展,一直督促纳兰胤治国齐家平天下,而不是沉迷于男女情事。

他的手段可谓高明,被算计了的人,还要对他拍手称快。

打仗就像下棋,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纳兰国决定挥兵漠北,此举无疑是一次严重的战略失误。

若不及时发现陈最的阴谋,纳兰国的结局也就成了定局。

在未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陈最每天都很忙。

在别人眼里,他忙着辅佐君王。

忙着改革制度推进农业发展。

忙着规划纳兰国的美好未来。

忙着算计周边各国。

忙着远交近攻与轩辕国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

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忙碌,只是为了让纳兰胤和百官看到他尽心尽责、勤勉国事,只是他想要让纳兰胤和百官看到的。

从表面看,成效甚佳,事实上,这些举措只是隔靴搔痒,成效甚微,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能豪无后顾之忧的施展自己的计划,得益于对赫连桓和顾望舒的信任。

他相信,只要两人听说了纳兰国一系列动作,便能猜到他已经成功打入纳兰国内部。

陈最猜想的没错,自从纳兰国攻打漠北开始,赫连桓和顾望舒便意识到陈最得到了纳兰胤的重用。

因为陈最曾经说过,他要趁着纳兰国缺少沈识檐这样的谋臣的时候,去纳兰国做谋臣,他做到了。

两人在赫连国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们知道,纳兰与漠北一战必然不会轻松。

为了使纳兰胤的警惕心得以放松,他们必须巧妙地隐瞒两国之间的真实战况。

有句话叫报喜不报忧,只有让纳兰胤误以为战况一片大好,他才不会过早地鸣金收兵,从而掉入纳兰国轻易拿下漠北的假象之中。

此番领兵的人是傅兴国。

傅兴国绝对不可能隐瞒军情,而且,若是他发觉漠北比赫连国还要不好对付时,定然会要求纳兰胤下旨撤军。

所以,只有将傅兴国传送到纳兰国的消息拦截下来,才能令纳兰胤蒙在鼓里。

赫连桓和顾望舒也相当给力。

两人商议过后,直接排出一队黑衣暗卫,潜伏到纳兰国和漠北的交界地带,只要发现有书信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拦截下来。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信中明确阐述了傅兴国带领十万大军在漠北草原追击漠北铁骑的坚难。

纳兰军不敌漠北人强壮,纳兰的马奔跑速度也比不过漠北的马,样样不如人家,如何取胜?

还不待双方厉兵秣马,漠北铁骑已如风一般疾驰而逃,消失在广袤的大地之上,只留下一片尘埃未定。

当纳兰军的疲惫之师驻足歇息,安营扎寨,准备稍作休整时,漠北铁骑又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眼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当纳兰军挺枪反击之时,漠北人又像疾风般掠过原野,策马奔腾,瞬息之间消失在茫茫原野上。

与漠北人的这场战斗,让傅兴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活了几十年最难打的一战。

他挥笔书信,将战况如实禀告给纳兰胤,期盼能召回纳兰军,以图良策。

不曾想,他的信件犹如落入深海的石头,未激起一丝丝的回音。

未获皇命,他无法擅自撤军,只能身不由己地与漠北继续纠缠。

这一纠缠,便是漫无止境的两年。

纳兰军的十万将士在战斗中逐渐凋零,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边缘。

傅兴国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在无时无刻的提心吊胆中垮了下来。

当然,漠北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这两年无休止的战争,使得漠北游牧民族的活动范围不断缩小。

漠北人依靠草原而生,活动范围的减少,也就意味着人民生活受到大规模影响。

东部与漠北接壤的大梁国,已经被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瓜分干净,大梁这个国家不复存在。

漠北王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他知道,大梁覆灭后,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漠北,而且漠北正在被纳兰国攻击,其他四国又怎么会坐得住。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那年来与漠北议和的使臣赵秉承。

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近两年带着一众商人在赫连和漠北边境做生意,也算为不富足的漠北人民提供了生活刚需。

他不如放宽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如此一来,受到纳兰军侵扰的漠北人民也能通过经济改善生活。

他迅速将这一决定付诸实践。

这一切都在赵秉承的预料之中。

他静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这正是他长久以来的布局。

当年离开赫连国京都永安的时候,顾将军府嫡女悄悄塞给他的那张纸条,意思就是希望他可以利用经济牵制住漠北,等漠北完全依赖于赫连国的经济援助时,也就到了收网将漠北一举拿下的时候。

赫连与漠北边境热闹非凡,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里宛如一座热闹的集市,充满了生动的色彩和独特的氛围。

这里不仅仅是漠北人赖以生存的物资集散地,更是一个繁荣的商业枢纽,为漠北人的生活提供了几乎所有的必需品。

在这片热闹的边境,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商品在交易中流转,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被纳兰军逼的走投无路的漠北人,也渐渐集中到了这里安定下来。

想要品尝美味的米面粮油吗?只需要从赫连国采购就可以。

想要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你只需要找到布商就能满足你的需求。

在这片繁华的边境,漠北人不再被贫困和匮乏所困扰。

他们用自己的牛马羊等牲畜,换取了各种生活必需品和珍贵的物资。

这种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让他们过上了更美好的生活。

短短两年下来,漠北人便适应了这样安定的生活。

试问,若能安享岁月静好,谁又愿意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体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社会的进步,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人们的惰性所推动的。

就如同人们不想用手洗衣服,于是洗衣机应运而生;不想费心做饭,于是外卖成为了现代人的必备选择;甚至不想扫地,扫地机器人也因此诞生。

漠北人也是人,吃饱了撑的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以受苦受罪为荣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能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

赵秉承凭借其卓越的才智和资源,为他们创造了舒适安逸的物质生活,让他们得以安享平稳的生活。

这一天,赵秉承带着黎烨和子风,三人一同在繁闹的集市上漫步。

这里的摊位老板无不对他们三人熟识,甚至那些从漠北各地赶来集市的群众也对这三人颇为熟悉。

看到赵秉承便会和颜悦色的主动打招呼。

赵秉承都会一一点头回应,他的儒雅气质依然如故,犹如一位教诲有方的教书先生。

在这片边境的粗犷土地上,他的儒雅风范显得尤为独特。

有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他都会双眼放光,漠北民风彪悍,某些胆大的女子还会主动挡住赵秉承去路,像他表达爱慕之心。

首次遭遇这种情形时,赵秉承颇为不好意思,但后面发生的次数多了,他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今日,不出意外,又有个身高腿长的漠北姑娘挡住了三人去路。

赵秉承脸上带着笑,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拒绝对方。

但那姑娘却对着赵秉承身边的黎烨道:

“黎烨公子,我叫卓玛,我看上你了,你若娶我为妻,我可以带一千头牛,一万只羊,和一匹马作嫁妆。”

这么直白的表白方式,让黎烨眼皮抽了抽。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因常年风吹日晒,皮肤略显黝黑,两颊上的高原红更增添了几分未经雕琢的野性。与赫连国的女子那种温婉含蓄的美感相去甚远。

他正要出言婉拒,却听到卓玛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只要我是大老婆,我不介意你有三妻四妾,我很有诚意,你同不同意?”

她那自信满满的神态,丝毫不像是随意说说的样子,倒像是有备而来。

黎烨见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像好大发的。

再看身边的赵秉承,正抿着唇轻笑。

而子风那厮,更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没有人帮他还看他笑话?

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他也算是摸清了赵秉承和子风的秉性。

他们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那他偏要把他们拉进来。

黎烨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卓玛。

“卓玛姑娘,我是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是我带的嫁妆不够多吗?还是你嫌弃我们漠北姑娘?”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的人们,无论是正在做买卖的商贩,还是来赶集的人,都被他们的对话所吸引,一时间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朝他们看去。

甚至有人起哄。

“卓玛在我们部落是出了名的能干,小伙子你娶她一点不吃亏。”

“可不是嘛,卓玛是我们部落最漂亮的姑娘。”

“快点答应她,快点答应她。”

黎烨叹息:“不是我不想答应她,是我不能答应她,卓玛姑娘很好,但是你确定你能融入到我的家庭吗?”

说着,他一手拉住赵秉承,另一只手拉住子风。

“我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也非常幸福,如果卓玛姑娘加入进来,你是个女子似乎不太合适。”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