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见辽东铁骑有若巨浪般卷地而来,弘玄心头难免直打鼓,可到底还是强撑住了,声嘶力竭地狂吼了一嗓子。
“嗖、嗖嗖……”
二千五百名僧兵弓箭手迅速松开了紧扣在弦上的手指,刹那间,雕羽箭密集如蝗般地罩向了狂飙而来的辽东铁骑。
“铛、铛铛……”
此时此刻,薛讷就冲在全军的最前方,这一见大量的箭矢呼啸而来,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舞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将自身与座下的战马全都掩护得个严严实实地。
“啊……”
“不……”
……
薛讷武勇惊人,他可以强行挡下扑面而来的箭雨,可寻常骑兵却无这等能耐,当即就有百余名辽东骑兵惨嚎着跌落了马下。
“秃驴,你们找死!”
见这群僧兵居然还敢顽抗,薛讷顿时大怒,猛然一催战马,咆哮如雷般地便向策马立于将旗下的弘玄杀了过去。
“哇呀呀……”
弘玄倒是勇悍,见薛讷狂飙而来,居然不曾逃走,反倒是怪叫连连地策马迎上了前去。
于两马将将相交之际,只见他双臂一抡,手中那柄精钢打造的粗大禅杖便已狠狠地砸向了薛讷的脖颈之间,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颇有可观之处。
“哈!”
比力量?
薛讷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了。
但听他一个开声吐气之余,手中的方天画戟便已狂猛无俦地挥击而出了。
“铛!”
双方的招式都快,电光火石间就已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当即就暴出了一声惊天巨响。
火花四溅中,薛讷那魁梧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便是一仰,可也就只晃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重心。
而反观弘玄,整个人差点没被抛离马背。
彼此间的力量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
“呼……”
趁你病,要你命!
战阵之上,哪有什么仁慈可言。
不等重心彻底稳住,薛讷便已强行一拧手腕,本已被弹起的方天画戟只一沉,便已再次呼啸着劈向了弘玄的腰腹之间。
“不……”
眼瞅着情形不对,弘玄当即便惊恐地狂吼了起来。
可惜没用!
任凭他把双眼瞪得浑圆。
也无法阻止方天画戟的劈杀之势。
“噗嗤!”
结果自然不会有意外,但听一声闷响过后,锋利的月芽便已狠狠地斩进了弘玄的腰中,只一击,肝肠寸断。
“扑通!”
弘玄本来就已无力坐稳马背,再遭此重创之下,当即便哀嚎着跌在了尘埃中,很快便被后续涌来的辽东铁骑生生踩成了一滩烂泥。
“挡我者,死!’”
区区一僧将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薛讷根本懒得回头再看上一眼,纵马如飞地便杀向了弘玄的亲卫骑兵。
手中一杆方天画戟上下盘旋,所向披靡,手下根本无一合之敌,直杀得僧兵们全都惨嚎着跌落马下。
“轰……”
这时候,辽东骑军也已赶到了,当即便狠狠地撞上了僧兵阵列。
只一下,便杀得僧兵们人仰马翻,叛军那本就不算有多严谨的阵型彻底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
逃、逃、逃……
在骑兵的狂涛席卷之下,先前还一派悍不惧死的僧兵们彻底慌了神,根本无人敢应战,全都在疯狂地逃窜着。
只是,在狂飙的辽东铁骑面前,真能侥幸逃出生天的,不过只是少数而已,大半僧兵都惨死在了宽正面冲击的辽东铁骑的屠刀之下。
“大将军,不好啦,贼军追上来了。”
尉迟昭正自策马飞奔中,他身后的一名亲卫突然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撤,快撤!”
回头一看,见烟尘滚滚中,辽东铁骑赫然已追近,尉迟昭当即便被吓得个亡魂大冒,哪还顾得上手下将士的死活,一催座下战马,疯狂地便往南面鼠窜而去。
“一师、二师左右包抄,三师,跟我来!”
见叛军跑得个漫山遍野都是,薛讷立马便做出了战术调整。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辽东铁骑在抓战俘方面,可是绝对的行家里手,三个师的骑兵迅速拉开,形成了张大网,从两翼将叛军将士往中央赶。
小半个时辰后,跑不动的叛军将士们再也没了任何的抵抗意志,纷纷跪倒在地,老老实实地当了俘虏。
只是,尉迟昭等叛将仗着马快,却是大多都逃出了生天,但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无论是薛讷所部还是陈东所部,都不曾停下来休整,次日一大早就各率兵马分头南下北上,迅速挤压叛军的生存空间。
对此,李敬业无比的郁闷,奈何,他手下就只剩三万五千余兵马了,无论是对上了朝廷大军的南路还是北路,他都不是对手。
那就只能撤,一直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