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眼高于顶,那里能真的看得起那帮分支之子。
宋知行低头理了理起皱的衣袖,神色不变道:“我没说我看得起他们,前阵子趁火打劫追杀我的,我心里有数,心无大局,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死了,这姜水宋氏的家主,就能轮到他们了么?痴心妄想。”
“那你是何意?”
“我看不起他们,可是我不会松懈去抵挡他们。落斐哥哥,你们钟氏,也不甚太平。”
钟落斐看着宋知行无甚所谓的模样,越发想要看见自己弟弟脸上这层假面被摘下的样子。
宋知行话尽于此,继续执棋,钟落斐看棋局上看似无用却尽显杀气的白子,暗暗叹口气。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摘掉宋知行脸上这层假面了,那谁可以呢?
钟落斐眼前浮现出江迁将宋知行划在自己领地,那副尽显锋芒的模样,狼能制服狐狸么?
宋知行见钟落斐久久不落子,眉头轻蹙,正欲抬头讥讽两句,谁知道对上钟落斐那令人生寒的笑意。
宋知行被他看得发麻,直接一个白子打了过去。
钟落斐没料到宋知行会是这般反应,躲闪不及,白子直接打在下巴上,疼得他惊呼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你还下不下了,不下我走了。”
“下下下!坐下,还没分出胜负呢。”钟落斐不顾下巴处的痛,起身拉住向外走的宋知行,暗骂一声,也不知道随了谁的臭脾气。
钟落斐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江迁那个傻小子知不知道他示若谪仙的小宋大人,是这副臭性子。
“你当真对那江迁什么心思都没有?”钟落斐实在忍不住,问出口来。
原本已经坐定的宋知行将手中棋子一扬,原本势均力敌的棋局瞬间打乱。
“哎!你这是做什么?”
“我瞧着今日落斐哥哥也没有下棋的心思,知行就先走一步。”宋知行沉下脸来,站起身来。
钟落斐见真的惹火了眼前人,只得低声哄道:“知行弟弟这是生气了?那这局算你赢好不好?”
宋知行眉头一挑,连个眼神都没给钟落斐,“难不成不是我赢?”
钟落斐被他气笑,连道几个“好”字,“来年开春知行弟弟就及冠了,到时候也不用劳烦姑丈赐字,要我说,你就叫‘不讲理’,快走吧,我这儿就不留你了,小不讲理的。”
宋知行轻哼一声,实在是不想再看钟落斐嬉皮笑脸,起身拂袖而去。
钟落斐看着走出钟府的宋知行,忍不住笑出声来,若是江迁与宋知行真的成了,日后得知宋知行是这种性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