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承本来站在后面,此刻上前道:“四皇兄此言差矣,太子是国之储君,受天子命,代行政务,桩桩件件都向父皇报备,如何就成了大权旁落?”
李容昔微微一哂,道:“父皇信赖太子,将宫外皇庄尽皆交由太子一人打理,儿臣听闻,太子时常单骑一人出宫,进出皇庄,太子殿下,可有其事?”
李容与心中无愧,自然不怕他询问,昂首答道:“本宫受皇命协理皇庄,进出几趟,也有问题?”
李容昔说:“这京城内外,太子要去哪里去不得?自然没有问题。”
皇帝听了不耐,便说:“容昔,你有什么事,快些直说。”
李容昔说:“儿臣听闻,去年太子在皇庄外,曾遭歹人袭击,受了重伤,可有其事?”
李容与一惊。
他遇刺受伤,自然是真。那回,他还在宫外碰到了被平阳使计掳出宫去的燕仪,但他那回去皇庄,原本就是刻意瞒着宫里人的,又为着燕仪名节着想,遇刺这桩事情,他始终没有同人说过一个字,不知李容昔是从何得知的?
皇帝听了此言,也是诧异,问李容与:“太子,怎么回事?”
李容与略一沉吟,他说出遇刺一事,倒也不打紧,但他那回出宫,却是追查皇家密卫天机阁阁主死亡一事,查出了是皇帝指使天机阁的人杀人,事败之后赐死天机阁阁主。
子查父过,且查的还是皇帝极力隐瞒之事,如何能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时,李容昔已抢先回答:“太子遇刺,受伤不轻,本是大事,可太子殿下却瞒着宫里上下,连父皇亦不知晓,请问二皇兄,这是何意?”
李容与不知道李容昔究竟查出了多少,更不知他在此时发难是为了什么,但此时撒谎,的确不智。
他只好
避重就轻地照实回答:“回禀父皇,儿臣于一年前在皇庄外遇刺,确有其事,但一来受伤不重,恐父皇和太后悬心;二来儿臣早已查明刺客真相,不欲再以此事扰乱朝堂,致使人心不稳,故而隐瞒不报,还请父皇恕罪。”
李容昔笑道:“哦?原来太子殿下已经知道刺客是何人所派的了,微臣还以为,太子不知呢。”
皇帝问李容与:“刺客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李容与回答:“禀父皇,刺客是雍王余孽。”
此言一出,朝臣都骇了一大跳,议论纷纷。
雍王本是当今圣上的兄弟,二十多年前,雍王觊觎皇位,犯上作乱,杀入皇宫,意图逼宫谋反,虞都经历了一场大战,圣上才在尸山血海里险胜。
那场大战后,虞都为之一空,血流成河,朝中幸存的老臣至今还记得那片刀光血海,谈起来无不色变。
雍王败后,从小路出逃,不久伏诛于黄河道上。他根基深厚,余孽未清,这些年来,皇帝一直在四下查访,要斩草除根。
雍王余孽虽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不成气候,但雍王之子李红雪一日未除,终究是心腹之患。
“雍王……哈哈哈哈哈……雍王余孽竟还敢在京郊横行,刺杀当朝太子!”皇帝勃然大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天子发威,众臣惊惧,有胆小的,已经跪了下去,一个跪,人人都跪,唯恐跪得不及时,被人拿住了话柄。
朝堂上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唯有几个皇子还站着,五皇子李容华胆小,看了看四周,也正想跪下去。
“站起来!”皇帝怒喝一声,倒把五皇子吓得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僵立当场。
李容昔略带一丝得意地看了一眼李容与,对皇帝说:“京郊竟出现雍王余孽,本是大事,
况且还有太子遇刺受伤,可太子殿下却隐瞒不报,这是为何?难道是与李红雪勾结一处,为他瞒天席地?”
李容与反驳道:“此言甚谬!本宫受刺客所伤,怎会反过来与刺客沆瀣一气?”
李容昔冷笑一声:“或许太子殿下为了保住性命,与刺客虚与委蛇,软了根骨,也未可知,不然,怎么解释你回宫后一言不发?”
李容与一时语塞。
皇帝亦问:“太子,说个道理出来。”
还没等李容与说话,李容昔又对皇帝说:“父皇,儿臣受命领宫城禁卫军,前日偶然,撞见了宫中一个禁卫犯错,那禁卫为了保命,对儿臣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