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与却说:“你这话,放到李容昔的立场上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李红雪会为了扳倒我,牺牲掉他苦心经营多年才培养出的细作?我当太子,和老四当太子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
“所以是他们之间内讧了?”李容承想了想,试探着答道。
“因为告诉老四这些信息的那个人,与李红雪集团之间起了异心。因为那个人,不希望李红雪的细作也盯着自己。”李容与说。
“那就是内讧了!”李容承怒气冲冲地道,“呵,内讧!好大的本事!李容昔生怕他会被人揭发,所以先发制人,把这锅脏水泼到咱们头上来了!”
“倒不一定是坏事。”李容与自始至终都没有像李容承那般情绪起伏,似乎什么都淡淡的不放在
心上。
他这个样子,倒让李容承不由得恼火。
“二皇兄,你到底把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李容承说。
“安危?”李容与却淡淡地笑道,“我在这东宫里待着,会有什么危险?”
“他都已经将你困于此地了,还说不危险?非得要等他把你的储君之位也抢走了,你才能慌一慌吗?”李容承说。
“你当真觉得,父皇想让老四坐上太子位?”李容与问道。
“难道不是吗?”李容承说。
“父皇从前那般宠爱张贵妃,就连她犯下谋害太后这样的大罪过,也没有要她的命,听说前两日,父皇还偷偷去看了张贵妃,若不是太后娘娘态度强硬,只怕就要让张氏复位了!”
“张氏即便今日在位,父皇就想让老四坐上太子位了吗?”李容与仍旧反问李容承。
“从小到大,父皇最宠爱的就是四皇兄,他的吃穿用度、排场脸面,哪里比你这个太子差过半点?”
李容承说,“二皇兄,我说这话,并不是嫉妒四皇兄,只是四皇兄恃宠而骄,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正妃未娶,就先在宫里养了十几号侍妾通房,这样的事情若是摆到你我头上,定然会被狠狠训斥,但父皇呢?
父皇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将那些丫头以御妾的名义赏赐给他,让他花天酒地得名正言顺!”
李容与却说:“你觉得,父皇这样捧杀他,当真是为了他好?是想让他当储君?”
“啊?”李容承一愣。
李容与说:“父皇如此,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事虽出乎我的意料,倒也不是件太坏的事儿。”
“还不算坏事?二皇兄,你就别再同我兜圈子了,快些直说了吧。”李容承央求道。
李容与却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老八,今儿你还是得谢我。”
李容承不解:“谢你?我谢谢你被关于此处,不得自由?倒让奸邪小人在外作恶?”
李容与笑道:“至少,你最担心的事情,父皇如今无暇顾及了。”
李容承愣愣地说:“我最担心的?”
李容与戏谑地眨了眨眼:“那位如花似玉的回鹘公主,你不是不用娶了?”
李容承恍然大悟,若非是四皇子那日在大殿上忽然向李容承发难,引他幽禁于此,只怕,那天要颁发的圣旨就是李容承于阿依古丽公主的婚讯了。
“那算什么事情?二皇兄,若要因此让你丢了太子之位,我宁可娶一千个、一万个阿依古丽。”李容承摇着头说。
听见这句话,李容与自然是有些感动的,可是他却笑道:“阿依古丽公主倾国美貌,倒被你说得是豺狼猛兽一般,还是天下女子,只要不是燕子,在你眼里就全部都是豺狼猛兽?”
李容承恼道:“可如今真正的豺狼猛兽 ,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二皇兄你!”
李容与点了点头,他虽想极力劝说李容承不可莽撞,在他面前作出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来,但那李容昔,的的确确是豺狼无疑了。
“若是真被那起子小人霸占了储君之位,你我的安危都在其次,方才二皇兄你也说了,他很有可能与雍王余孽李红雪等人有所勾结,那……那……那我大虞天下,将会是谁的天下?父皇的江山,岂不是也要拱手易主?”李容承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君王的宠爱,不一定是好事的。”李容与说。
“哼,按你这样说,我这样从小便被父皇忘在阴沟里的,倒还是好事了?”李容承嘟了嘟嘴。
“你自诩,你与老四,谁更好?”李容与问。
李容承正了正衣襟,说:“你这样问,我倒是不好自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