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李容与看到又有几个火把攒动,看来,这群刺客,竟还有帮凶,也不知这许多人马,究竟是从何而来?
燕仪身边就只有这几个人护着,不知是否安好?
就在这一晃神的时间,有一柄短枪在李容与背后举了起来,落英大急,飞身扑了过来,口中叫道:“太子殿下!”
人随音落,落英已扑在了李容与身上,腹部中了一枪。
李容与回身,一剑刺在那人的左肩之上。
“太子?”那人听得落英这样称
呼李容与,眼中竟闪过一丝诧异。
而其余正在缠斗的刺客,也是一愣。
被李容与刺中一剑的那人似乎是这群刺客的首脑,他大呼一声:“不好,让他逃走了!”
一声呼哨,众人疾退,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
李容与以手扶着落英,无暇再追上去。
落英腹部中了一枪,夜色中看不清楚到底伤势如何,李容与只得问道:“你没事吗?”
落英勉强稳住气息,说:“无事。”
李容与想着这群刺客明明已占了上风,却撤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莫非,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
不好,燕仪有危险!
他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落英了,将她放在地上,说:“我去去就来。”说罢,带着剩下的人手往西追去。
落英伤得并不算太重,只是失血有些太多,勉强随意裹了伤后,仍旧挂心太子安危,竟拄了柄长剑做拐杖,也追了上去。
而彼时的燕仪,那真叫险象环生。
季青枫杀红了眼,双拳难敌四手,已陷在了刺客的包围圈里,燕仪身边的两名亲随,一人重伤倒地,还有一人也受了轻伤,勉强护着燕仪连连后退。
但刺客们显然是要收拢出一个包围圈来,燕仪没办法往外跑,只能和季青枫一起陷了进去。
李容与赶到时,正是那名亲随也中箭倒地之时,他在外围,对方人数众多,一时冲杀不进去。
燕仪手里拖了柄大刀护在胸前,若非是那群人都为季青枫的剑气所摄,只怕撑不了多久。
李容与好不容易将包围圈撕出了一道口子,来到燕仪身前时,眼见季青枫身上血痕数道,看来受了不少零碎的轻伤。
好在,他倒是将燕仪护得周全。
“殿下,往这儿来!”落英此时赶到,先占了高地,冲李容与三人喊了一
声。
李容与长剑一指,众亲随虽在敌人包围圈中,但仍迅速组成了一个战阵,护着三人往落英的方向跑去。
一行人且战且退,终于将刺客阻上了一程,李容与、季青枫、燕仪和落英四人越过女娲庙,奔入了一条小巷,躲入了一间废屋之中。
李容与的属下将那群刺客都暂时阻在了外间的高地上,他们奔行得远了,想来刺客一时还追不上来。
四人躲在屋子里,听了好一会儿外头的动静,确定人没追上来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燕仪,受伤了吗?”李容与问她。
燕仪摇了摇头,落英却轻吟了一声,就这月光,可以看到她脸上一片煞白。
燕仪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掌的血,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李容与嗔怪她道:“受了伤,做什么还追上来?”
他口中嗔怪,心里头却也明白,方才若不是落英及时占了阵眼,他们要破刺客的包围圈属实不易。
“太子殿下……无事便好。”落英虚弱地笑了笑。
因黑夜昏沉,唯有窗边月光照入,视线并不清晰,李容与并不知落英到底伤得如何,只是外头追兵未退,一时也不敢点火折子。
落英的气息渐渐低了下去,不知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李容与忧心忡忡地摁着她腹部的伤口,只觉得那伤口的血似乎怎么也流不完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人究竟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李容与无暇多想,从衣襟里摸出一把火折子,在屋子里寻到半支蜡烛,点燃了火苗。
季青枫见状,立刻上去将那蜡烛掐了,说:“你疯了!点了火光,是生怕他们找不到我们吗?”
“松手。”李容与语气阴沉,夜色里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如何。
“不松!不能点火!”季青枫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