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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绉浮觞 6036 字 2019-04-20

他们亦师亦友,那么多重身份像是麻绳扭绑在一块,剪不断理还乱,他实在分不清楚对她的心思里头是不是掺了爱慕。

“我一个人太久了,久到厌弃了孤独实在不想再一个人,几次人生关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大哥说要娶你,我心里是抗拒的。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爱上你了还是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

“你是喜欢我的,若不是,要你娶我怎么会一点抗拒也没有”伊寒江道,“反正我也是刚发现喜欢上你,以我的聪明才智总有办法把你教导得知情识趣,我走慢些,总会让你追上我的步子。有一日会让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要多。”

他慎而重之的又问,“你真的决定了么”

“你爹本来要把我嫁给景驰拓,若是按慧妃所说,他现在正头痛怎么成全我们。这时我若是又反口说不嫁了,戏弄一国之君,你说他要怎么处置我”她把手放在嘴上圈成圈,大声道,“我是真的要嫁给你,真的决定了”

栖在枝上的鸟惊得扑腾飞起。她这样大声的嚷嚷也省去了许多人偷偷摸摸的麻烦。

她笑着睨着他,又重复一次,“我真的决定了,这下你能安心了吧。”她笑的春风得意,继续去推轮椅。景故渊握着扶手,只觉得毒辣的阳光此刻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只暖了心窝。

她问,“宫里的人比较喜欢芍药么,怎么随处可见”

景故渊答道,“那是我娘最喜欢的花。”

她结论道,“你爹虽是长情却也滥情。”

他提醒,“这是宫中,谨言慎行。”

惊飞的鸟又重新落回在枝上,颤了花枝

卷一缘起第八十六章 李代桃僵一

景故渊入宫祭拜亡母,回来时却带了赏赐,说是慧妃私下赠与她的。她与慧妃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看得出那人是个见微知著的聪明人,这东西说是赏赐不如说是定心丸贴切,倒让伊寒江觉得事情尘埃落定,不然那聪明人也不会急着和她打好关系。

她冷淡的看了看那些女儿家的首饰,赏赐这些给她还不如赏赐宫中一些珍贵的药材来得实在,她反应有些冷淡。不似给她扇扇子的蕊儿,那才正常的姑娘家反应,见到打扮的东西兴致便都上来了,不停的赞叹东西做工精细。

“你喜欢那给你好了。”

伊寒江只是瞥了眼,把装着珠宝的盒子推到蕊儿面前,没有一点不舍得。景故渊虽然知道她素来不爱这些金银首饰,但再仔细留意,却反倒更觉得像是宫中受宠的妃嫔见惯了奇珍异宝,稍稍逊色的珠钗佩玉就不放在眼里了。

而今想想除了知道她母亲是个南蛮人之外,身份背景甚至名字都全然不知。伊寒江离家有一段时日,身上却是金银不缺,街上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买,打赏卖艺的艺人也从不吝啬。

蕊儿摇手拒绝,怎么敢收宫中赐给伊寒江的东西。景故渊从首饰里挑了一支简单大方的簪子,温和道,“虽说东西给了你,你爱怎么处置都可以,但也不能全部送人,下回进宫还要戴着其中一样,表示你领受了慧妃的好意。这支簪子怎么样”

伊寒江睇一眼,以黑木檀做簪身,靠近鼻尖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檀香,清雅而不俗媚,点睛之笔是上头嵌的一朵上好蓝田玉雕成的梨花茎叶分明,再以玛瑙来做花蕊。“那就留下这支吧。”她看着景故渊眼睛微微泛红,拇指轻轻抚了上去,“你刚才哭了真哭还是假哭”

颜闯先是皱眉,今日是王爷生母祭日,王爷至孝免不了感伤,伊寒江却是以小人的心思度人。而后见到她举止亲昵,又是觉得像是蚂蚁上身浑身不自在了,自己仿佛成了旖旎春光里头混进的一根枯木,大煞风景。

实话说来,是他还不能接受伊寒江即将成为王妃的事实。王爷丰神如玉,即便双腿不能行走也无损他的美好。即便再也找不到一个与他一样完美的姑娘家来搭配,至少也不该是伊寒江这样放浪形骸的女子与他共度一生。

蕊儿朝着颜闯笑了笑,示意留下伊寒江他们独处。

景故渊问道,“你的终身大事,不告诉你父母么若是他们能来皇都,也好了却孔大人一家团聚的心愿。”

伊寒江闻言晃神,眼珠子来回转,干笑了几声后道,“南蛮婚嫁风俗和你们这边不同,什么三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的能省就省吧。也不是不和我爹娘说,只是要晚些再说。”

“为什么”

“我爹娘倒是好哄。”他们也是私奔途中以天为证以地为媒拜堂入了洞房的人,她若是先斩后奏,爹娘即便想骂,上梁不正下梁歪,也直不起腰板骂。只是“我外公是个极为难缠的人,因为老头子当年决绝,他不喜欢我和孔家有牵扯。我只说出外游历,他不知道我会来皇都”

伊寒江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今提及她外公竟也是面有难色。“所以呢”

“总之能越晚让他知道越好。”

卷一缘起第八十七章 李代桃僵二

见她似乎有隐瞒的意思,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景故渊道,“孔大人是长辈,我们突然说要成亲,总该登门与他把事情说清楚。”

伊寒江托着腮帮子道,“我虽然觉得我和你的婚事十拿九稳了,但也不能保证绝不会有变数,过几日吧。”她眉开眼笑道,“突然想回村子去,还记得么,李三刚见我时以为我和你成亲了,我们才离开不久,若是现在回去和他们说,我们真要成亲了,你说他们是什么反应”

景故渊也笑了,该是瞠目结舌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伊寒江提议道,“我和你回村子玩几日好不好就我和你两个,连颜闯和蕊儿都不告诉,把他们吓一跳。”

“为了你的事,父皇近日必定还会传唤的。”实在不能不告而别。

伊寒江觉得有些扫兴,“那就留书告诉你爹,我和你离开几日可以了吧。”

想起她在村子里的时常抱怨,景故渊笑道,“你真那么想回村子,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太过太平么,没办法让你惹是生非。”

“永远不要拿常人的思维来判断我这人,因为我一时三变永远猜不透的。以后成了亲,你那一潭死水的生活绝对不会再波澜不兴,只会有享不完的惊喜。”伊寒江拉扯他的袖子,“你若是不顺从我,你的衣服也就不用要了。”

景故渊轻叹了声,她的无理取闹他早就清楚,却还是去招惹了她,偏偏对着她刁蛮越发的习惯甚至有些甘之如饮了。记起当初她说近朱者赤,与他打赌看谁先影响了谁,他从心里接受了她的张狂不羁,是不是表示潜移默化中,他也多少变化了。“不能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