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长孙湘雨的存在,当即面色一正,一本正经说道,“这叫什么话本官可是正与部下商议机密大事呢咳,那个方才去见过我大狱寺重牢了吧如何周仪替你等安排差事了吧是否满意”
“启禀大人,万分满意不不不,多谢大人栽培”苟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本来谢安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如今见苟贡这般欣喜,他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可莫要辜负本官对你等的信任啊对了,狄布与漠飞二人呢”
“是,大人启禀大人,我兄弟四人中,老三对于这类事并不是很感兴趣,眼下,他替大人到冀京打探消息去了,至于大哥,这个嘛”
“怎么回事”谢安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呃,是这样的”可能是新认了谢安为主,对他还有些陌生,苟贡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方才在大狱中,有几个死囚对我等兄弟这新任的牢头指手画脚,出言辱骂,因此,大哥正在与那些人理论”
“用拳头”谢安好笑地问道。
“呃,用拳头”苟贡讪讪地点了点头。
出乎苟贡的意料,谢安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样啊,唔,也好,给本官好好教训教训牢里那帮家伙”
苟贡愣了愣,诧异问道,“大人不怪罪么”
“怪罪”谢安轻笑一声,撇嘴说道,“若是按本官的意思啊,真想叫刑部即日处斩了那帮死囚,你等是不知道,那些死囚打伤过我大狱寺内多少狱卒拷着铁链都能行凶,真是唉”
听闻谢安这番话,苟贡仿佛是吃了一刻定心丸,笑着说道,“大人放心,大哥定会将那帮桀骜不驯的家伙收拾地服服帖帖”
“那就好,”谢安点了点头,继而叮嘱道,“回头转告狄布,但凡是牢内挑事的刺头,给本官狠狠地教训,对了,尽量别闹出人命来那些死囚,都在刑部备过案,有好些是今年入秋要提往刑部按律处斩的,都是些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倘若一个不好被狄布打死了,回头我大狱寺还要向刑部书面解释这件事,手续麻烦”
“是卑职遵命”
旁边,长孙湘雨见谢安只顾着与苟贡聊着大狱寺内公务,冷落了她,小嘴一撅,有些吃味,作势起身,闷闷不乐地说道,“奴家先回去了,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人搭理奴家”
谢安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是生气了,连忙哄道,“怎么可能湘雨姐,谁惹姑奶奶您生气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没羞没臊”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谢安,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有件事奴家倒是需知会你一声奴家昨夜与家里商议过,奴家这样每日与你不清不楚的,不像话,祖父的意思,是叫我二人早日完婚奴家觉得,下月初三日子蛮好,你觉得如何”说着,她若有深意般眨了眨眼。
“初三”望着长孙湘雨张了张嘴,谢安隐约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好家伙,明知自己二月初四要迎娶舞,这个女人却要自己在二月初三迎娶她,居心叵测啊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安讪讪说道,“这个有点仓促了,对吧”
长孙湘雨闻言目色一沉,有些吃味地说道,“就知道你心向着舞姐姐多一些二月初四啦”
谢安讪讪地缩了缩脑袋,继而心中一愣,古怪说道,“那那不是冲突了么”
“”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着谢安,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歹,你要叫奴家与舞姐姐同一日嫁入你谢家吧这可是我那父亲最后的底线,要不,你与他去说”
“呃,这个算了吧”谢安尴尬地挠了挠头。
平心而论,谢安对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还是有些畏惧的,倒不是说怕了那位未来岳父,只是这位未来岳父太过于耿直顽固,属于那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类型,谢安才不愿去触霉头呢
再者,对于长孙湘雨,谢安心中也有些愧疚,毕竟以长孙湘雨的美貌与智慧,她本来能嫁到更好的夫家,比如嫁给李贤后贵为王妃、甚至是皇后,只可惜,她却选择下嫁给谢安,本来就挺委屈了,甚至连个正室的名分都捞不着。
如今长孙家要谢安在下月初四迎娶长孙湘雨,多半也是不想叫冀京的人笑话吧。
见谢安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长孙湘雨又说道,“待会你叫人知会舞姐姐一声,奴家在她东军军营里,不是还有八百万两的嫁妆么”
谢安尚未来得及说话,那边财鬼钱喜大叫一声,双目放光地望着长孙湘雨,结结巴巴说道,“八八八百万两”说着,他几步奔到长孙湘雨面前,点头哈腰,搓着双手谄笑说道,“主母在上,受小人一拜,小人叫做钱喜,最是擅长管理财物,若是主母不嫌弃的话,不如叫小人主持主母与大人的婚礼,小人一定会将婚礼办地风风光光主母意下如何主母主母”
饶是长孙湘雨智慧过人,这会儿亦有些莫名其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钱喜。
可能是注意到了屋内气氛的尴尬,苟贡咳嗽一声,低声骂道,“老四,你活腻味了是吧给我过来”
“不”钱喜连连摇头,尽管他对苟贡颇为畏惧,可长孙湘雨方才那句八百万两的巨款,早已将他的魂都勾了去,哪里还会再理会苟贡的话,这叫苟贡气地暗自咬牙切齿。
“钱喜对么安哥哥,你什么时候新招的部下呀挺有意思的”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望着钱喜忽然问道,“某人有田地三千六百亩,每亩每年需上缴租银十两,又雇佃户两百人,每人每日十钱,问,一年花费如何”
在谢安叹为观止的目光下,钱喜双目放光地打着手中算盘,估摸十余息后,舔舔嘴唇说道,“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两”
好家伙
这钱喜也挺有本事啊
谢安惊讶地打量着钱喜。
“有意思”长孙湘雨咯咯一笑,回顾谢安说道,“安哥哥,你这个部下,借给奴家几日,可好说起来,奴家确实缺一个人,替奴家打理婚事所需呢”
见长孙湘雨似乎有意要让自己主持婚事所需这等天大的肥差,钱喜一脸喜不胜喜地回头望向谢安,连声恳求道,“大人,大人”
望着钱喜那欢喜的表情,谢安心中暗自摇头。
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里,谢安望着钱喜点了点头,似有深意般说道,“好自为之”
“”见谢安同意,钱喜本该是喜不胜喜,可听谢安那番话,他却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有察觉般转头望了一眼那位自家主母,只见那位仿佛天仙般的女子明明是和颜悦色地咯咯笑着,但不知为何,钱喜隐约感觉后背有阵阵凉意泛起。
而就在这时,门外匆匆奔出一名大狱寺署官,朝谢安拱手拜道,“少卿大人,光禄寺卿文大人、吏部尚书徐大人、以及殿阁大学士褚大人三人求见”
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