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这一只蝴蝶有繁殖功能,而男孩既然没死,被感染的时间就不长,初中生日常接触得到的人不会太多,情况还算可控。

目前看来,这男孩跟毕春生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肖征说,我们把毕春生所有住处、办公场所都搜了个遍,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要不是她,那就凉了。宣玑说,这事要从头查起,你局全体外勤都是嫌疑人,普通人么,因为贵局不对外公开招聘,大部分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介绍来的,各种关系千丝万缕,所以也都是嫌疑人。这男孩身上的蝴蝶要是从别处传染的,传染源是哪,他之前还传染了多少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染的你都不知道。搞不好现在全人类,除了咱俩,都已经变成蝴蝶操纵的行尸走肉了咱俩没准也是蝴蝶,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还在这玩警察抓贼的过家家游戏呢。

肖征:

让他说得冷汗都下来了。

肖主任啊,让我们怀抱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从理性的角度想一想,宣玑叹了口气,话音一转,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不是新鲜事,如果大规模感染事件可能发生,历史上早发生过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摊在你头上,你又不是被选中的孩子。

第16章

滚蛋!肖征先是横眉立目,随后又略微一皱眉,咂摸出了一点味道,慢着,什么意思?

宣玑说:你有没有想过,对于镜花水月蝶这个物种来说,太监才是正常的。

你是说,这种蝴蝶可能不是有性生殖

我是说,这种蝴蝶根本不生殖。

宣玑一边说话,一边用食指的指背在剑刃上来回蹭,手指灵巧又危险,好像在玩火。

那把剑塞不回鞘里,于是就晾在外头,剑身显得厚重古朴,只有双刃收成两条锋利的线,上面擦不干净的血迹像个什么古老的图腾,平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当然危险了剑里有个大魔头,正被他没完没了地摩挲。

随着凌迟后遗症渐渐平复,盛灵渊的感觉也越来越敏锐,此时,他能从剑刃上若有若无的触碰里,看到宣玑手指上的血管。

大魔头很有蛰伏的耐性,也不怕别人摸,只是看着那一小段在皮里若隐若现的血管,一阵阔别了几千年的饥渴感突然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没法集中注意力猜那两人说什么。

他发现自己想喝血。

盛灵渊定了定神,虽然记忆成了个看不出形的破麻袋,但他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没有这种爱好。他一时判断不出自己是单纯想喝血,还是只对这小妖的血感兴趣,细细地体味着那一阵一阵的焦灼,他觉得很新鲜。

这时,宣玑仿佛察觉到了危险似的,手指倏地一缩,接着说:你还记得总局档案里,关于镜花水月蝶的部分是怎么说的么?

他拎着剑,往门口走去,离那蝴蝶远了一些:镜花水月蝶,寄生生物,一级危险,只寄生在人体。幼虫和卵可以长期休眠,但一旦长成成虫,就不再具有寄生新宿主的能力,离开原宿主、或是原宿主死亡,成虫往往会在短时间内随之死亡,通常是一小时以内。

宣玑一指身后的玻璃封锁箱他一走开,那米粒大的小蝴蝶就又出现了,安安静静地伏在玻璃壁上:你看看那位,从宿主身上拿下来几天了吧?我看它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得很。

别扯淡!肖征急着想听正事,从兜里甩出个钱夹,从现在开始,你坚持说一分钟人话,我给你一百块钱。

江湖传言,说肖主任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矿,来总局上班就为了自我实现,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哎,没问题,爸!宣玑二话没有,整个人的气场都正直了起来,镜花水月蝶的档案里,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讲被寄生的宿主有什么症状,我看过,全篇没有一个字提到它是怎么繁殖的。如果这蝴蝶真的能在人群中传播,那照我们推断的,它差不多能毁灭全人类了,这种逆天的特性不计入档案,总局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吗?肖爸,咱们现在跳出阴沉祭这个案子,换个角度看问题,你觉得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肖征反应和语速一样快,立刻接道:那男孩身上寄生的蝴蝶既不是毕春生放的,跟巩成功伪造伤亡人数的事件也没关系,而是从别的地方感染的!你想说,毕春生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男孩被感染这件事,用他转移视线,让我们误以为阴沉祭的祭品都以行尸走肉的方式活着。当时距离阴沉祭成功只有几个小时,我们仓促反应,查出什么问题来不及掩盖,蝴蝶卵失窃的事情很可能被翻出来!

动手时机的选择也很准,宣玑说,老局长退休,黄局上任,黄局是个普通人,一般的事他还能监管一下,但突发紧急事件,只要他不是存心想捣乱,一定会把指挥权交给你。你

是个人事不懂的愣头青。

宣玑砸吧了一下嘴,看在人民币的份上,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唔那个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

肖征仍沉浸在案子里,没听出姓宣的拐着弯地骂他:可是还有个问题说不通那男孩不停地在本上画阴沉祭文符号,这你怎么解释?

宣玑想了想:查过那个小胡子吗?就那最后一个祭品。

查过,没什么特殊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祭品都是毕春生以前救过的人,肖征说,那个小胡子叫季清晨,靠做视频和直播赚钱不过做得不是什么正经直播,好像都是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哪有事故往哪钻,夜路走多了,有时候也遇见真鬼,他经历过的一起食人兽事件是毕春生处理的。

他是最后一个祭品,没什么特殊的本身就不对劲。宣玑说,这个小胡子在网上放了四十多个短视频,还有十几场直播,我都翻了一遍

肖征一愣,没想到这吊儿郎当的男人仔细到这种程度,震惊地问:你全看了?就这么几天的时间?

对啊,宣玑莫名其妙地一摊手,零碎时间,你平时不刷短视频吗?就等车、洗澡、上厕所,吃饭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没有吃播,你拿什么下饭?

肖征:书。

宣玑也震惊了:你有病吧?

网瘾青年和铁血老干部面面相觑,互相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肖主任这会用得着他,只好暂时求同存异,无力地摆摆手:他做得视频怎么了?

这四十多个短视频里,大部分内容都是他给别人解决灵异问题,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套路,宣玑说,但有一拨人固定追随他,没事就给别人讲大师是怎么救命的。

那不就是托儿吗?

但他们讲的故事很有意思,内容大同小异偶遇大师,大师算出有劫难,过了几天果然被孤魂野鬼上身,症状是脑子很清楚,但身体不受控制,拼命发出求救信号,家人看不懂,最后还是大师来救命怎么样,你听着耳熟吗? 宣玑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样子像个死没正形的花花公子,举起剑照了照自己的脸,他一边挤眉弄眼,一边鼓捣他睡成了鸟窝的发型,努力想把翘起来的毛镇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