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缺少什么,作为王者进食时有花有木,无美人侍卫,如何彰显王者风范,岂有王威!’
‘飞厉?我为什么会想到他?……我想起来了,他是我的侍卫,他可以吹出最好的音乐,恩,等我画完他,就出去杀了那只花兽吃掉它。’
‘还有一个叫流的,他会酿酒,不能没有他,王的宴会上岂能没有美酒。’
‘商人好酒,但是整个朝歌城,又有谁能够比得过他呢……作为王者就要最烈最好的酒!’
密密麻麻的文字,甚至有的是乱涂乱画上去的,根本看不清,看不懂其意思。夜渊沉默,他看向前方这大片大片的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只有潮湿的石壁,滴着水。
缓缓抬起手,利用身上那一点神力,引动山脉之中的灵脉,在山洞高处化作一个如同太阳般的光团。
于是在这光芒之下,夜渊沉默着失了神。
他看到一个个由这位失心的王者亲手铸造出繁华广阔的城池,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
有笑着打闹的孩子,有严格巡逻的侍卫,有吹着曲子的乐师,有神殿之中的太师正在祭祀祷告,城外杨柳依依,有着展翅高飞的雄鹰,上方是明亮的星空。
在这黑暗孤独的山洞之中,狰狞的,污秽的,扭曲的,失常的怪物靠着石壁。
那些人围着他笑着,呼喊着,那是来自故乡的风,故乡的酒,故乡的好友,是不能再见的亲人,走入人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成为吃人的怪物。
只有在沉睡之中,他才能回到梦中的故乡。
武乙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三千年……”
夜渊没有回头,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就代表了回答。
是啊,三千年。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之中度过难熬的三千年,连自身都不知道是否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只有每一日孤独绝望地守望,绝望。只能够麻痹自己,强撑着一天又一天走下去,在这样的绝望下,抬起头,却又看到最为壮阔的奇迹。
三千年的岁月也冲刷不掉一个魂魄的执着。
他确确实实被兽性污染,被某个存在侵蚀。
但是在他堕落成为食人魔头,和成为傲慢却明白自身职责的帝王面前,他仍旧做出自己的选择。
夜渊将视线收回。
这是一座以三千年的岁月所刻画而出的城池,也是一位帝王困住自己的不败之城。
望向无力站起,被黑暗化作的锁链困住的武乙,他令黑暗的锁链解开,已经妖魔化的武乙半跪在地上,那双眼睛散发着最后帝王的威压。
而后,再度陷入发狂,朝着不速之客夜渊发起猛烈的进攻。
山洞之中那些无法逃逸的山海异兽魂魄的残魂,夜渊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也猜测出,武乙会不顾一切地向来到此地的一切除了自身以外的存在发动攻击。
而存在于天地间的那些魂魄想要报复武乙,攻入朝歌城,就要先穿过这里,越过武乙的攻击。
所以疯了的武乙同样是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没有办法,夜渊为了让武乙安定下来,只能再一次指使周围的黑暗之力,可这一次却失效了。